知道这背后真相的人,看他的目光是担忧与期待,而不知道这些的人,看他的目光则是失望、唏嘘,与恨铁不成钢。
慕厌舟还从没有被人这样看过。
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
或许是他叫了自己一声“哥哥”。
又或许,自己只是单纯烦闷,不想回到凤安宫中。
仍是少年的慕厌舟不知道也懒得想自己为什么要送对方回家,他只是伴着漫天的焰火,缓步走向了那个与凤安宫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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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京城内的房屋皆为木质结构。
若是不小心着了火,定会生出不小的灾祸。
今晚的焰火主要集中在乐化河的两岸,远离这里的街巷、空地上,虽然也有人在放烟花,但是规模到底要远远小于河边。
还没走多远,宋明稚和慕厌舟的耳边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宋明稚虽刚来崇京,还没有在这里待多久。
但是头一回出远门的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乘马车进入崇京之后,他就没有再将帘子放下来过。因此,宋明稚没过多久就认出:此时自己正在回驿馆的小路上。
——身边的人猜出了自己住在哪里!
他听懂自己方才的话了吗?
宋明稚总算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接着转过身去,一脸认真道:“我从述兰带了好多吃的,等我回到驿馆,就全部取出来。”
慕厌舟自然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但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转过身,轻轻地朝身边的小团子点了点头:“嗯。”
刚才还在纠结对方能不能听懂述兰话的宋明稚,瞬间便来了精神。小孩的忘性总是很大,确认自己安全之后,他终于将刚才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转而想起了今晚的焰火。宋明稚眼前一亮,立刻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我在述兰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焰火!这回看了,果然和娘亲说的一样漂亮……”
宋明稚平日里的话并不算多。
但是今晚,刚看过焰火的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同人分享。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身边的小少年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状,宋明稚忙继续道:“不过,述兰……述兰有雪山,我可以带你去看雪山!你见过雪山吗?”
说完之后,他身边的人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明稚顿了顿,小声嘀咕道:“……原来见过雪山吗?可崇京附近的山似乎都青青的。”
回答他的依旧是点头的动作。
这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听不懂啊……”
宋明稚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失落。
不久前才对着河灯许愿,新的一年不想再学中原话的他,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声——唉,看来回家之后,要同娘亲好好学中原话了,不然连亲口同恩人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等自己学会中原话之后,还能再见到他吗?
乐化河早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鞭炮声与噼啪的焰火声,也逐渐小了起来。
夜色渐深,崇京的街道有些昏暗。
灯火下,宋明稚的眼底,不由闪过了一丝落寞。
他在家中排行最小,未来不会继承爵位。
宋明稚虽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一想到自己未来或许没有机会再到中原,他的心情便失落了几分。就连原本轻快的脚步,都沉重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没能跟上慕厌舟的脚步。
慕厌舟的余光看到——
自己身边那小雪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又走丢了?
他脚步一顿,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
下一息,便于不远处,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并没有走丢,只是走路没有声音罢了。
慕厌舟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京城的习俗的确有些道理。
——如果走路没有声音,最好还是戴上铃铛,这样才安全。
作者有话说:
估算错误,阿稚恢复记忆要等下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