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时,李太白已经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唇边还残留着药汁的苦涩痕迹。
他听见脚步声,转头望来,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像是挣扎、疑惑,又似隐隐的期待。
“师尊……”他低声唤道,声音沙哑,却依旧坚定,“你回来了。”
傅子渊没有应声,只是走到床前,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平静:“你醒了。”
李太白点了点头,试图撑着身子要起来,却被傅子渊伸手按住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违抗的意味。
“别动。”他说,“你的伤还没好。”
李太白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已经拖累了您太多……那一战若不是为了救我,您根本不必暴露身份,也不必——”
“我不需要你来评价我的决定。”傅子渊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是那般清冷疏离,但听在李太白天耳中,却总觉得藏着什么更深的东西。
他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傅子渊,目光里有敬重,也有迷茫。
“师尊……你为何要救我?”他问,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戳进了傅子渊心底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傅子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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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时沉寂得只剩下窗外风雪簌簌作响的声音,以及炭火炉上偶尔爆开的一声木柴断裂。
李太白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这一段短短的距离,而是某种看不见、却沉重如山的隔阂。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没有想起来?”他试探性地问道,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努力拼凑脑海中零散的记忆碎片。
傅子渊的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他缓缓收回视线,语气淡漠:“你现在想这些,只会加重伤势。”
“可我不想再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李太白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些,脸上泛起一阵潮红,显然是情绪激动所致,“我只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那样对我……不,是那样保护我。”
他说到最后,声音几近哽咽。
傅子渊终于正视着他,目光深沉如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邪魅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美感,像是隐藏在深渊中的妖狐,美得令人不安。
“真相?”他轻声重复这两个字,语调仿佛在咀嚼其中的含义,“你以为你能承受得了?”
李太白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迷惑。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敬仰、依赖、甚至可以说是寄托全部情感的存在,为何此刻却让人觉得如此遥远,甚至……危险?
“我不知道能承受多少。”李太白喃喃开口,“但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
傅子渊闻言,神色未变,但体内灵力再度翻涌,一股压抑的躁动从丹田直冲四肢百脉,让他不得不闭目调息数息,才勉强压制下去。
“你还太弱。”他睁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等你足够强大,我会告诉你一切。”
李太白听着这句话,心中却升起一丝莫名的空洞感。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子渊抬起一手制止。
“现在,躺着。”傅子渊低声命令,“你连站都站不稳,谈何其他。”
李太白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挣扎与不甘,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傅子渊站在床边,低头望着那张略显青涩却倔强的脸,心中竟生出一丝烦躁。
他本以为将一切埋藏是最好的选择,可如今看来,越是隐瞒,反而越容易让对方靠近真相。
智脑说得对,小狐狸可能会恨他。
可他宁愿他恨自己,也不要他明白那些不该知道的事。
更可怕的是,他从李太白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怨恨的情绪。
那双眼睛里,只有信任,还有——爱。
这一刻,傅子渊心中竟有一瞬的动摇。
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向门口,衣袖带起一阵冷风。
“躺好。”他冷冷留下一句,“别乱动。”
下一秒,房门轻轻合上,只留下床上的李太白,怔怔望着紧闭的门扉,心跳紊乱如擂鼓。
傅子渊步出房门,夜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他站在狭窄的楼道口,良久未曾挪动半分。
屋内传来细微的翻身声,以及压抑的喘息。
李太白还在醒着,那种倔强的意志即便重伤垂危也未曾磨灭。
傅子渊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体内灵力却像一头即将破笼的野兽,在经脉中疯狂冲撞,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撕扯他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