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可这次的招标,到底还是她重新拿起画笔以来,第一次正式参与的项目。
不管嘴上如何说,阮流筝的心里还是没什麽底气。
何况还是关乎索梵的未来,这也是为什麽,她方才迟迟不敢落笔的原因。
阮流筝眸色淡淡,绯色的唇瓣慢慢地抿成一条直线。
清冷的眸底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她在期待谢青岑的认可,期待谢青岑的答案,期待谢青岑给予她的信心。
阮流筝握着手机的手一再收紧。
谢青岑眼睑微垂,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
看起来清俊而雅致。
他淡声开口,语气温和,“为什麽要问我?流筝,你该问你自己。”
“从你决定重新回到这条路上开始,你就应该为自己想过无限的可能。何必在介意别人的目光,你只需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後悔吗?”
阮流筝发散的眸光缓缓聚焦,心口处的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她知道,在谢青岑话音落地的瞬间,答案就已经在她心中形成了。
她不後悔!
阮流筝眼眸微擡,清冷的眸底漾起浅浅的流光,她啓唇,眉眼柔软,“我明白了。”
……
谢青岑闻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电话畅通的姿态,平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
谢青岑无意间瞥见办公桌上面的文件,他才似是恍然大悟,想起给阮流筝打电话的目的。
他轻咳两声,蓦然地打断了两人间的平静氛围,深墨色的眼眸少有地掠过了一抹尴尬。
谢青岑啓唇说,“流筝,负责你外公遗嘱的律师回云城了。他刚刚打来电话,想询问一下你的时间,看看什麽时候能和你见上一面,他有东西要给你。”
阮流筝握着手机的力道倏然一紧,清冷的眸底泛起一抹似是激动的情绪。
她强忍镇定,但嗓音听起来却有些颤抖。
“我今天就有时间,他今天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马上就去…”
谢青岑出声打断,清隽的眉眼透着一股无奈,“流筝你先别急,人既然已经回到了云城,那麽就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
“你早晚都会见到他。”
阮流筝呼吸一顿,她深吸了口气,可手指却还是忍不住的发颤。
她敛眉说,“我知道,但是谢青岑,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谢青岑抿了下唇角,眸色幽深,“那就今天下午两点,君泽对面的咖啡厅见面,你看行吗?”
阮流筝知道这已经是谢青岑所作出的最大努力,她没有再继续纠缠,点头说,“嗯,好。请你告诉他,我一定会准时到达,绝对不会失约。”
外公的事情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将外公的事情弄清楚。
如今,好不容易窥见了一丝天光。
那麽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