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冰晶雪莲’与半截‘万年何乌’稳稳落在石桌上,惊得正在捣酒的匠人们纷纷侧目。
墨殇鼻翼微动,刀疤在笑意中舒展如春藤,却仍嘴硬道:
“马马虎虎,且看在雪莲年份尚可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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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墨殇广袖轻扬。
一方古朴方桌与数坛封泥未启的老酒凭空现于院中。
他指尖轻叩坛盖,霎时酒香如烟霞漫卷,裹挟着岁月沉淀的醇厚,直沁入肺腑深处。
引得檐下栖鸟都扑棱着翅膀,似也被这馥郁勾了魂魄。
三人围坐青石案前,哪还有半分平日里仙风道骨的矜持?
只见他们或仰脖痛饮,或拍案大笑,衣袂翻飞间尽是江湖人的洒脱不羁。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衣襟洇开斑驳痕迹,倒像是泼墨写意的山水画卷。
李卿缘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
他本非好酒之人,可此刻鼻端萦绕的酒香却似有灵性,化作千万只小虫在血脉中蠕动。
终是按捺不住,他踉跄着扑向院角酒缸,指尖触到缸沿的刹那,却如穿过镜花水月般落空。
那酒香愈浓烈,偏生连半滴都沾不得唇舌,直叫人抓心挠肝,恨不能将空气都酿成酒浆。
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老头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折磨,很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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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时,忽闻环佩叮咚。
但见月洞门外转出个谪仙般的女子,她青丝如墨垂落腰际,眉间凝着霜雪般的清冷。
她望见院中景象,柳眉骤然蹙起:
“爷爷!您这身子骨还当自己是二十啷当岁?!”
话音未落,素手已扣住墨殇腕脉,“快随我进屋歇着!”
“婳丫头回来啦?”
墨殇甩开她的手,脸上刀疤随笑意扭曲如蜈蚣,
“外头历练得如何?没人欺负你吧?”
说着又斟满一碗烈酒,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如吞火。
另两位老者见状,手中酒盏微微一颤:
“老墨,你的旧伤”
“死不了!阎王爷还嫌老子命硬呢!”
墨殇砰地拍案,震得酒坛嗡嗡作响,
“接着喝!谁怂谁是孙子!”
话音未落,酒碗已空,碗底映着天边将坠的残阳,火红似火。
墨婳见此,气得跺脚,绣鞋在青砖上踏出清脆声响。
她转身时裙裾翻飞如蝶,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一串叮咚环佩声渐行渐远。
“要不今日到此?”
两位白眉老人中,那身着灰袍的老者见状,捻须沉吟。
“怕甚!”
墨殇将酒坛重重墩在桌上,坛中酒液竟未溅出分毫,
“那丫头整日瞎操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战三十年!”
他斜睨着两位老友,佯作恼怒:
“你们还喝不喝?不喝滚蛋!我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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