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擦去嘴角血迹,面色苍白几分,却依旧不语。
他的指尖微颤,气息如波动的佛钟,仿佛刚刚那一掌不是外放,而是抽走了他一半神魂!
“镇压……已不可为。”
他闭目低语,低沉如钟,“天榜既出,一切因果,皆非人为之所控。”
这是一句让整个灵山彻底沉寂的自语。
文殊、地藏、普贤……皆神情凝重。
那六念轮回台之上,慈恒与摩罗仍未停手。
光与暗,佛与魔,情与怨……继续交缠。
佛掌断,天榜鸣。
六念轮回台内,天地震荡,虚空翻涌,战场之上,佛光与魔焰交织如昼夜更替,刺得天地色变。
慈恒菩萨与摩罗尊者之战,已至尾声。
金莲破碎,悲愿之光被黑炎层层吞噬。
慈恒身影虚弱,白衣早已被战火与魔焰撕裂成残痕,一缕青丝染血垂落,朱砂印痕模糊,脸色苍白如纸,但双眼依旧坚定,如那六道轮回中不灭的慈悲灯盏。
而对面的摩罗尊者,却越战越狂。
他身披黑焰,魔气滚滚如沸腾业海,曾经的佛印早已被蚀得残缺斑驳,取而代之的,是那燃烧不尽的“堕心焰”。
他的血肉之躯早已破碎重构,现今之身,魔骨嶙峋、魂焰炽烈,仿佛整个灵山沉寂千年的“恶”被他一人吞下,再一口一口地吐出!
“慈恒!!!”
摩罗怒吼,口吐魔焰如龙。
“你可知你口中之‘悲愿’,是何等虚伪!!”
“你以六道渡魂,却度得了几人真愿?度得了几人心愧?!”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掌,掌中化出一头三黑焰魔狮。
“【业火三问·第一问:你心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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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狮嘶吼咆哮,直扑慈恒而来,所过之处,虚空燃烧,佛音哀鸣。
慈恒不退,她伸出一指,轻点眉心,道:
“我心确实悲,悲世人无明,悲你入魔不返。”
“我以此身,愿承千劫!”
她抬手一挥,掌中浮现半残佛轮。
“【六道轮·悲愿破执】!”
轮转而出,与魔狮硬撼,轰然一声,天摇地裂,虚空龟裂,数道金色佛文如流星溃散!
但她终究是消耗过大,身形被震退十余丈,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洒空中。
摩罗不肯放过,他踏空如电,身形化作一道魔光紧随而至,掌中又凝聚魔印,厉声喝道:
“第二问——你心可悔?!”
这一掌蕴含他全部魔意,若是击中,慈恒必亡!
众佛屏息,灵山震荡,万佛观战者面露惊骇。
“慈恒,危矣!”
而慈恒,面露平静之色,却无退意,她凝视摩罗,忽然轻声道:
“我悔——悔你入魔路。”
“我恨——恨我救不得你。”
这一句话,如针刺摩罗心魂,他身形微顿,掌势未落。
“……你,仍愿救我?”
慈恒只是轻轻合十,眼中一滴清泪悄然滑落,却未再言语。
摩罗身形剧震,仿佛心头某处柔软被重重击穿!
但那一瞬——
他猛然仰天怒啸,魔焰自身周疯狂暴涨,甚至将轮回台周围的六道神纹一一侵蚀!
“我不信!你不该怜我!!你若怜我——我便无法恨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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