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沏看着那眼前蒙着一层黑布的老人,目盲也分程度,有些盲人实际上还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光,配合声音与味道足够他们指认一个人了。
那么要不要冒这个风险将老人放走呢?
蓝沏看了看旁边的小路,看起来老人每天都在这条路上路过,若是对方每天都走,那么和其有联系的人应该也知道他常走这里。
冒然杀掉反而可能让对方的家人沿路查找,但是不杀又会有暴露的可能。
蓝沏思索着的同时站起了身,他找寻了一块较为湿滑的河滩,就这样站在那烂泥地旁边,等待着老人的到来,似乎是准备将对方直接推到那边的湖水之中。
只是老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河畔的温度,他警惕的站住,随后环顾四周,再小心翼翼的向着火堆的方向作了一揖。
蓝沏看着对方一步步向前,手中寒芒乍现,定在了老人面前的一寸,他看着老人那面色无常的前进步伐,遂而收回了手中的刀具。
就在蓝沏准备返回火堆旁边继续销毁证据时,那老人突然摔倒在地,随后就这样开始小声的呻吟了起来。
眼看着老人似乎是准备高声呼唤,蓝沏只能上前将老人给揪了起来。
“谢谢您。”
老人小心翼翼的道完谢,弯腰开始摸索着捡拾着地上散落的木头,蓝沏则是一言不的返回了火堆旁边,继续销毁证据。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死里逃生的老人居然抱着一小堆柴火,寻着火焰的温度来到了火堆之前,随后将那些木柴放在了火堆前面的空地之上。
蓝沏摸了摸弯刀的握柄,最终还是看着老人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
冯翊最近出了不少大事,只是因为白虎阁带着血葫芦到来而被全部压了下去,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等待着暴风雨到来的时刻。
白虎阁的官吏在蓝沏帮他干完活之后,也爽快的帮助对方搞来了一些卷宗。
官吏看着面前那伏案阅览着文书的青年,啧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小屋,似乎是在嘲讽一副蛮夷模样的蓝沏居然还会读书识字。
蓝沏没有去管这些流于表面的不屑,自从他成为阶下囚,被毒药控制着性命之后,这些之前还因为他的实力而对他带着些表面尊敬的家伙,就已经彻底不屑于掩藏什么了。
祝卿安再次见到蓝沏的时候,对方正在抚摸着他箭靶上的凹陷。
这次蓝沏在被祝卿安当做靶场的峡谷之中,而祝卿安则是站在山岗上。
“我去过柏溪镇,也在那里找寻过菖蒲有关的资料,我还去过梁城。
在圣济公去世后不久,梁城来了一个少年,他替人代笔,那件事闹得很大,掩盖不了。
那是你对吧,梁城虽然没有你的画像,但是梁城白家的白观砚前几年赴京赶考,他来冯翊是来见的你对不对。
还有,我顺着你在梁城出示的通关文牒一路往下追查,你之后去了扶风,然后又从扶风来了这里。”
蓝沏眼中满是渴望,祝卿安则是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就是否定对方也不会相信,只是他也不想要承认什么,菖蒲没有蓝沏这么个仇人,对方无论是想要得到什么还是来报恩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不久前去过柏溪镇,梁城那边有你令牌的使用记录,你认识菖蒲,菖蒲还没有死,对不对。”
蓝沏微微上前一步,紧盯着面前的少年,只是对方作为回应的只是张开了手中的弓,虽然并未搭箭,但是意思也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