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就此打开了话匣子,戚宝转身指着宠渡,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等唯你马是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意你不感念还则罢了,反而嫌恶我等掣肘。
“再说我等为何成不了事?只因你凡事揽尽,事必躬亲,专横独断,俨然缺你不可,非你不行。致我等疏于磨砺,自难独当一面。
“尔就是累死也休得怨旁人,纯属自找活该。”
言罢回望魔众,“你们不惧万丈深渊,铁了心随他过独木桥,尽管去;胖爷寻个靠山不容易,而今只望弃暗投明,跟着宗门走一条康庄大道。”戚宝脸红脖子粗,一屁股跌坐在地,震得肉颤不止。
此举并非力不能支,也非恼怒使然,其实唯恐自个儿忍不住将真相和盘托出,戚宝暗将双手攥了两捧土石,借以强抑冲动,纵被扎破掌心流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魔众为其声势所慑,不由驻足,难以置信地看着戚宝。想是太过惊悚,一时竟不知该安慰坐在地上的这位爷,还是该挽回飘在天上的那位主儿,反将围观看客的议论一字不落听在耳中。
“噫!倒没看出来这死胖子也这般好口才,与那魔头简直旗鼓相当。”
“泼妇骂街似的。”
“哈哈哈!不知情的还以为那魔头是啥负心汉。”
“要不怎么人家是‘兄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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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我也越想越不对。”
类似言论不胫而走,越来越多人疑心有诈。宠渡暗呼不妙,“再让他们议下去,没准就要露馅儿了。”
所幸有了这番对骂,便算是闹开了。所以戚宝是否真的领会了背后深意,已无关紧要。相较而言,当务之急更在于岔断众人思路,将决裂坐实,宠渡忙拊掌苦笑道:“好好好!好一副‘兄弟’嘴脸!小爷而今算是见识了。
“你等到底是所谓名门正道,我却属妖化异类,终究势不两立。
“今前缘既了,纠葛自断,以后并无他说。若再相逢,幸为留意,毋得顾念旧情而不尽全力,以免自贻伊戚。
“言尽于此。
“唯望尔等好自为之!”
话音甫落,果然风向立变,除却少数看客,大部人马顿将决裂真假抛诸脑后,全凭各自臆想,争相着描绘魔党自相残杀的画面,一时唾沫横飞,天花乱坠。
打铁趁热,宠渡不再瞻前,转而顾后,扫视一干亲魔散客,目光如锁定一人,唤之曰:“古三通!”俟其拱手相应,这才接着说道:“尔鼓既有破阵之势,今特赐其名为……‘解放之鼓’!”
亲魔党人闻言微凛,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面面相觑间纷纷暗叹:“真绝了!”
内中尤以古三通为最,双眸骤亮,——显然字字都落在心坎儿上,急忙忙郑重作揖,拜道:“谢老魔不吝赐名。”
“毋须如此。你我有诺在先,我不过了结前因,并无他意。且适才那番话同样说与尔等听,今后再见便是刀剑无眼,勿谓言之不预!”宠渡扬了扬手,示意无妨,暗里却愿,“但凡我还活着,终有一日定教尔之鼓声响彻寰宇。”
孰料古三通此刻同样无限感慨,“不愧是老魔!换作我几人,只怕抠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霸气的名号来。”袖中拳头一紧,抱定坚心,“古云:‘士为知己者死。’且不论别家如何,但就古某而言,单冲此名,也愿誓死追随。”
此番心意,宠渡自然无从窥知;却早已察觉斜刺里各有一道目光聚于己身。
虽说两道目光自始至终不曾旁移,但宠渡并不确定几位老怪会否容他说完,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故此先拣了最为要紧的两支人马作别,对此两道目光则未予理会。
直至此时此刻,前后皆已交代分明,犹不见落云子等人有丝毫拦阻之意,方有余暇顾及。
宠渡长吁一气,当先看向左土丘。
有位佳人,在彼一方。
绝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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