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屏幕。
为什么不能冷静一点?
为什么永远如此冲动,如此疯狂?
如果现在塞几颗安眠药,让自己睡着,是不是就能停止思考?
霍琼霎的手指移动到号码上。
离婚了,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么。离婚了,就要将对方从自己的世界中删除么?
为什么不能冷静一点?
到底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恨?恨他?真的恨他么。有什么资格恨他?
那个女孩子。
那天在家里,霍琼霎问他,这个女的是谁。他默不作声。她又问他,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他继续沉默。而她自欺欺人,试图瞒骗自己,他们
只是还未突破情人关系的“朋友”。
女孩子说,她把第一次给了他。
……霍琼霎撕扯了一下头发。
她呼吸困难。当天,在解雨臣的车里,孟雨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感到呼吸困难,如遭雷击,而解雨臣巧妙的安抚了她,镇定了她。
而现在这个房间空无一人,解雨臣不在身边,没有任何人在她身边,除了一地酒瓶,流淌的酒液,霍琼霎越是回想,强烈的愤怒、恨、不甘,顷刻将她吞没。
可她有资格怪他么?
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让他不得不犯错。让所有人都犯错,直到走投无路,无路可退。
她能恨他么。
眼前一片模糊,炫目,像七天前的太阳。他们泪流满面。而她甚至还能记起他眼泪的味道,比酒更烫,更苦涩。记得他撕咬她的嘴唇,他扯开她的双腿……一分一秒,近在迟尺。无法逃脱的暴力,难以挽回的纠缠、崩裂。每分每秒,都重重挥向她,让她颤栗,头痛欲裂,让她要被思绪的洪流溺毙。
我恨他么。霍琼霎想。
我能离开他么?
她再次撕扯头发,这次力气非常大,就像在抵抗突如其来的冲动,难以控制的恐惧。指缝缠满发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在发抖,有眼泪滴进掌心。
他现在在做什么?
那个女孩,在他身边吗?
光是想象这样的场景,就让她的五官扭曲了一下。屏幕漆黑。看不清自己的脸,她也不想看见自己。
为什么要一直想他?
她重新打开手机,接着,把号码拨了出去。
第一遍,铃声响了两分钟,没接通。
第二遍,铃声响了三十秒。
通话开始计时。
霍琼霎张开嘴。她不能确定自己说了什么,她好像在叫他的名字。
对面没有声音。
“……”霍琼霎握住手机,“……老公。”
“……”
“……老公。”
“我们离婚了。”他说。
霍琼霎感到心脏好像被拽起来,痛到她在瞬间紧闭眼睛,缓了好一会。她的呼吸很重,对面的呼吸似乎也很重,他们在听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