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沉稳而轻巧的脚步声便在廊外响起。
纸门被轻轻拉开,身着蝴蝶羽织的蝴蝶忍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她惯有的、如同覆盖着薄冰的浅淡笑容。
那双紫色的眼眸在扫过室内情景时,微微顿了一下——善逸依旧维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双臂还保持着之前怀抱的姿势,仿佛那个昏迷的少年仍然在他怀中,而非已经被安放在一旁的铺盖上。
“炭治郎君,”蝴蝶忍的声音依旧轻柔,“能请你暂时在外面等候吗?我需要为这位……‘病人’详细检查一下。”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善逸,最终落在昏迷的“狯岳”身上。
炭治郎站在门外,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善逸僵直的背影,便安静地退后,并体贴地拉上了纸门,将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两人。
门扉合拢的轻响,仿佛是一个开关。
善逸依旧低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从某种禁锢中挣脱出来,缓慢地松开了虚握的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着与他平时聒噪性格截然不同的沉稳,。
他转过身,面向蝴蝶忍。脸上之前那惊慌失措、苍白无助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平静,只有那双金褐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被强行镇压下去的、剧烈的情感风暴。
蝴蝶忍脸上的浅笑也淡去了,她静静地看着善逸,紫色的眼眸中不再带有平时的戏谑或温和,而是沉淀下极为古老的、仿佛看透了时光长河般的悲悯与淡然。无形的、磅礴而内敛的气场从她娇小的身躯中弥漫开来,改变了周遭的空气。此刻站在这里的。
善逸对这种变化毫不意外。他直视着那双仿佛蕴含着星辰与火焰余烬的紫色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沉重的石头投入了死水之中。
“蝴蝶忍”——或者说,暂时凭借某种因果联系而显现意识的继国缘一,静静地回望着他,那双看过了四百年前一切悲剧与无奈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欺瞒的余地。他(她)轻轻地、却无比肯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清冷的女声响起,但语调中却带着属于那个绝世剑士的、亘古不变的悲戚与笃定,“命运的轨迹……‘剧本’早已写下。偏离只会带来更彻底的崩坏。你……还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善逸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像是要将它碾碎在齿间。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个月……多么短暂,又多么漫长。足够他回忆完那充满讽刺与痛苦的一生,却不够他改变任何既定的终局。
沉重的静默在室内蔓延,只有昏迷的“狯岳”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证明着时间并未停滞。
善逸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蝴蝶忍”,抛出了一个问题,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现,炭治郎……他似乎,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蝴蝶忍”(缘一)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了一下。她(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感知、在确认着什么。空气中那种古老而磅礴的气息波动了一下。
“……你察觉到了。”最终,她(他)给出了回应,没有直接否认,这本身就已经是答案。“他的‘线’……缠绕着不同的‘因果’。他的重生,并非源于同一份‘执念’或‘契约’。”
善逸点点头,刚才已经试探出来了,缘一,你可真是的,好狡猾啊?
蝴蝶忍(缘一)不解的歪头。
善逸嗤笑一声,并没有讲什么。
“蝴蝶忍”微微阖眼,似乎在整理着跨越了世界壁垒的复杂信息流,片刻后,她(他)重新睁开眼,:
那个家伙不会放过怎么好的机会的,你比我更清楚,善逸,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们的需要一个锚点,在这个重塑的世界里,你和我都是外来人。”
善逸咬紧下唇,结合炭治郎的种种异常,却又诡异地合理起来。
是啊,如果是那个经历了失去所有亲人、目睹无数同伴惨死、最终亲手斩下好友头颅的灶门炭治郎,怎么可能还对世界抱有如此毫无阴霾的温柔?怎么可能对“狯岳”这个名字和存在毫无波澜?
原来……他们并非同行于一条赎罪之路的旅人。炭治郎行走在一条被“优化”过的、相对光明的路径上,而他和我妻善逸,则依旧在原本那条充满荆棘、污秽与绝望的泥泞小道上挣扎。
孤寂和冰凉的愤怒涌上善逸的心头。这愤怒并非针对炭治郎,而是针对那操控着一切的、无形的“剧本”和“命运”。
“所以……”善逸的声音嘲讽,“我们这些‘变量’,就活该被一遍遍碾碎,按照写好的剧本走向灭亡?而那个‘锚点’,就能相对轻松地完成他的使命?甚至……可能再次获得我们求而不得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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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缘一)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那亘古的悲悯更深了。“并非轻松。‘锚点’承载的,是维持世界不彻底崩塌的重压。他所面临的考验与牺牲,并不会少,只是……形态不同。而且,‘净化’并非毫无代价,他所失去的那些‘真实’,或许正是支撑‘人性’完整不可或缺的部分。”
她(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昏迷的“狯岳”,那眼神复杂难明。“至于你们……‘变量’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可能性。剧本虽已写下,但执笔的,除了命运,还有……身处其中的‘意志’。”
“意志?”善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指向地上昏迷的鬼少年,情绪几乎失控,却又强行压低声音,“他的‘意志’在哪里?!他现在就像一个空壳!一个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操控着、连自我都丧失了的傀儡!你告诉我,这样的我们,还能有什么‘意志’去改变注定好的东西?!”
面对善逸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蝴蝶忍”(缘一)并未直接回答。她(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挠挠头,似乎不理解,明明知道一切的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善逸啊”
她(他)看向善逸,语气变得无比肃穆:“我妻善逸,一个月的时间,既是你的终局倒计时,如何选择,在于你。”
“是遵循剧本,走向既定的终点?还是……抓住‘异常’,尝试去触碰那被封锁的‘真实’,哪怕最终带来的可能是更彻底的毁灭?”
话音落下,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缘一附身的蝴蝶忍身上那古老的气息,以及善逸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中疯狂闪烁的光芒,证明着这场关乎命运与抉择的对话,是何等的沉重。
善逸缓缓地蹲下身,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狯岳”冰凉脸颊的前一刻,猛地停住。颤抖的指尖悬停在半空,映照出他内心天人交战的剧烈风暴。
一个月……
他究竟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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