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像一只矛盾的困兽。
各凭本事
阮意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廊的玻璃窗上映着渐沉的暮色,天已经暗得发灰。
她松了口气,预想中可能在门外打她个措手不及的傅暻臣并没出现,期间也没有闯进病房打断。
实在是安静地可疑,让她心里发虚。
阮意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去傅暻臣的病房看看,抬手整理领口时,指尖碰到胸口,一阵细微的刺痛传来。
她低头瞥了眼衣领,布料下那一片皮肤又红又肿,全是傅妄刚才缠着她又亲又咬留下的痕迹。
“……”阮意无语地扯了扯衣领。
这衣服领口本就不高,要是现在去找傅暻臣,绝对会被一眼看出不对。
万一傅暻臣再动怒,两个刚消停的男人又要打起来,傅妄现在伤得这么重,哪禁得住再折腾?
阮意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拿出手机,给傅暻臣发去了信息。
嘱咐他乖乖的,不可以再冲动了,表明她突然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发送成功后,女孩理了理肩头凌乱的发丝,才快步朝电梯口走去。
她的背影刚往走廊拐角移动,相隔几米远的病房处,房门极轻地开了。
男人就站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阮意离开的方向,直到那抹身影彻底看不见,才收回视线,转身走向傅妄的病房。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双脚踩在病房玄关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病房里,原本闭着眼的傅妄瞬间皱起眉,冷不丁地睁开眼。
他的睡眠本就不深,刚才靠在阮意怀里,满是她身上又香又软的味道裹着,才勉强睡得安稳。
可一旦没了那股气息,一点动静都能把带着警惕的男人惊醒。
看见站在床尾的男人,傅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声音带着还未恢复的沙哑:“干什么?特意来补刀的吗?”
“我现在该叫你伪君子还是法外狂徒?”
出乎意料的是,傅暻臣没像往常一样呛回来,他的目光扫过傅妄身上缠着的绷带,下颌冷硬的线条绷得更紧。
开口时语气只剩冰冷,“离开阮意。”
傅妄讥讽的笑容瞬间僵住。
“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傅暻臣接着说,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
“你是要留在安德森,还是回傅家当继承人,都跟我无关。”
“但是———不要再接近她。”
傅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腔里滚出一阵低笑,笑声里满是挑衅的尖刻。
“哈?傅暻臣,你的自私病又犯了?你凭什么不让我接近阮意?”
男人撑着床头坐起来些,伤口牵扯得他皱眉,语气却更刺人。
“有本事你去跟阮意说啊,去跟她讲‘别靠近第三者的儿子’,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