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傅暻臣靠在落地窗前,听着她那明显底气不足、却又刻意放软的语气,眼底的柔软与怜爱几乎要溢出。
「是天意,还是阮意呢?」
男人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朝一日……会被保护。
当法官当庭宣布视频证据因非法取证、来源不当而无效时,阮意才终于放下心来。
可安德森方的原告律师没有任何放弃指控的意思,拿出文件语速极快地抛出一个个线索点,从傅暻臣案发前的行程轨迹,到否定目击者的模糊证词,试图用细碎的指控拼凑出定罪的可能。
傅暻臣的辩护律师立刻反击,每一条都精准戳中对方证据的漏洞。
可陪审团席上还是响起了窃窃私语,视频没了法律效力也就失去了意义,但不代表视频中的内容就完全是假的。
法庭里的辩驳声此起彼伏,却没一条能真正将傅暻臣钉死在枪击案件罪犯的柱子上。
阮意坐在旁听席上,指尖悄悄松了松。
目前来看,以傅暻臣的身份,只要没有实锤重罪,剩下的争议就已经是金钱和权力就能抹平的事了。
法庭上的争执胶着到时间线时,法庭传唤了证人。
阮意深吸一口气,从等候室走上证人席,虽然因为复杂的情绪紧张得有些发抖,但她按照律师提前嘱咐的说辞开口。
“案发后,我和傅暻臣一直在套房里,没见过瑟伦·安德森先生的踪迹。”
话音刚落,傅暻臣的辩护律师立刻接过话头,语气犀利地对着原告方反驳。
“原告所谓的‘枪击’与‘买通处理尸体人员’的时间完全对不上,是证据不足的、是诬告!”
“证人与被告是情侣关系,证词可信度存疑!”原告方的律师立刻呛声,双方又陷入新一轮唇枪舌剑。
阮意的证词很简单,说完就得到可以退席的许可,她先转头看向被告席。
傅暻臣坐在那里,银手铐铐着的手放在膝上,面色却冷静柔和,无声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口型“放心。”
阮意定了定神,转身准备回等候厅。
可就在目光恰好扫过旁听席最后一排时,脚步骤然僵住。
角落坐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可那双露出的眼睛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好像……真的好像!
几乎是在阮意驻足的瞬间,那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作极轻地起身,没惊动周围任何人,悄无声息地朝着法庭侧门离开。
心脏跳得很快,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被指引进等候厅的瞬间,快速绕开工作人员,朝着出口狂奔。
哪怕几乎只有认错的可能,她也想追上去看清。
哪怕……只是看一眼和他相似的人。
傅暻臣在被告席上目光死死锁着阮意看到什么后便仓促离开的背影,被银手铐铐住的手骤然攥成拳,指节用力得发白。
阮意追出来时走廊里只有往来的工作人员和零星的路人,哪还有男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