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药膏刚接触滚烫糜烂的皮肉,沈清辞手上的肌肉本能地细细颤抖起来,指节也痛苦地蜷缩。
薛晚的动作顿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句问话脱口而出:“疼吗?”
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却不料一个极轻、极细弱、仿佛被揉碎了又浸透了无限委屈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飘进她耳中。
“……疼。”
薛晚刚抬起头,一只冰凉的手掌,带着粘腻的血腥气和药膏的苦涩清香,毫无征兆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紧接着是同样冰凉的唇瓣轻轻印上了她的唇角。
细密温柔的吻,如初春的雨点落在她的脸颊。
那触感冰凉而柔软,却又似乎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灼热气息。
薛晚望着他,皱眉唤了一声:“沈清辞?”
这是欢情花毒又发作了?
可他上次发作也不是这样,反倒跟最开始那一次有点像,难不成是她上次强行替他压下欢情花毒的缘故?
毕竟上次她是被沈清辞逼得不得已才这么做,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反噬。
沈清辞浓密的眼睫轻轻一颤,像是没听见,落在她脸颊上的吻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轻柔、更加遣倦缠绵。
每一次轻触,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千言万语。
可无论他的唇瓣如何辗转流连,薛晚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既没有抚摸他,也没有回吻他。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落在薛晚的脸颊上。
紧接着,又是一滴。
他哭了。
薛晚感受到了脸上迅速蔓延开的湿意,那湿意中带着微热的温度。
她终于回过神。
这是被难受得哭了?
“药还没上完。”她压下心中的疑惑,语气略带安抚。
沈清辞的身体僵了一下,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
他像是一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缓慢温顺地收回了手,安静地坐直了身体,甚至还微微将那只受伤的手朝薛晚的方向送了送。
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眉眼,只有肩膀还在无声细微地抽动。
薛晚指尖再次沾上冰凉的药膏,继续涂抹在他狰狞的伤口上。
就在最后一抹药膏覆盖住最深的伤口时,她就被沈清辞急切地压到了床榻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清辞俯下身,冰凉的唇瓣急切地贴上她的唇,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而是用舌尖,带着一种笨拙的、哀求的执着,一下又一下,轻轻地舌忝舐着她紧抿的唇缝,试图寻找一个入口。
像一只被抛弃在雨夜里,呜咽着寻求庇护的小兽。
薛晚感受着嘴唇上柔软湿润的触感,没有张嘴迎接他的唇舌,而是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中。
没做梦吧,她居然被沈清辞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