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蛊虫像星点,直往东南飞。
木念攥紧短剑柄。龙溟袖中又滑出只黑虫,它翅膀抖两下,追着绿虫去。“双生蛊。”
他简短说,“苏姨娘身上是子蛊,这是母蛊。子蛊近,它才醒。”
木念点头。两人没走正门,从后院角门闪出。龙五带着两队护卫远远跟着,火把都没点。
夜风带着潮气,巷子黑得不见指。
“黑风坳离城二十里。”龙溟步子快又稳,“商队常走,路不算险。要埋伏,得提前布人手。”
木念拨开垂到眼前的柳条:“龙啸天选这地方,图它四通八达?出事好跑?”
龙溟哼一声:“他惜命。那地方我去过,三面是陡坡,就一条路进出。”
木念停步:“那他怎么验货?不怕人堵他?”
“坡上有山洞,洞里有暗河通山外。”龙溟眼神冰冷,“他定约在那,进退都方便。”
木念想起那几页密文:“信上说验货,货是军械?”
“北狄缺铁,朝廷禁运。龙啸天倒卖兵甲不是一两天。”龙溟语气沉重,“去年边军吃了败仗,就因兵器脆,一砍就断。”
远处传来狗吠。木念侧耳听:“有人跟着我们。”
龙溟没回头:“三个。从府门口就跟上。”
“你的人?”
“龙七安排的。”
木念稍安心,又问:“苏姨娘……你什么时候给她下的蛊?”
“抄她院子那天。”龙溟说得平淡,“她扑过来求情,袖子拂过茶盏。蛊粉沾她腕脉,三个时辰作。”
木念想起苏姨娘这些日总说手腕痒,挽起袖又不见红疹。“她察觉没?”
“子蛊入脉,不痛不痒。母蛊在十里内,它才会躁动。”龙溟忽拉她避到墙影里。
前方巷口晃过火光,巡夜卫兵脚步声渐远。
木念压低声音:“要是龙啸天没去黑风坳?”
“他会去。”龙溟斩钉截铁,“那血爪卫拼死送信,定有不得不送的理由。”
木念摸到腰间荷包,里面硬块是那半块令牌。“更夫死前,是不是也听到什么?”
龙溟沉吟:“龙七查过,他女儿上月嫁北狄商人做填房。”
木念心头一凛:“灭口?”
“或许。”龙溟按住她肩,“蹲下。”
两人同时矮身。头顶瓦片轻响。
木念屏息。等声响远,她才出声:“不是冲我们来的吧!”
“夜枭的人。”龙溟盯着屋顶,“在清道。”
木念懂这意思——龙啸天要确保今夜路畅通。
她想起木柔的话。“小柔说那血爪卫捂袖子,亮闪闪的……会不会是令牌?”
龙溟眸光一闪:“血爪卫令牌是玄铁,磨亮能反光。”
“他捂的不是伤,”木念越想越清楚,“是藏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