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另一个消息也在后宫悄然传开。
丽嫔病了。
起初,只是说她偶感风寒,有些头重脚轻。
太医去看过,开了几副药,也不见好。
后来,便渐渐严重起来。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说胡话,常常在半夜里惊叫着醒来,说屋里有鬼。
“娘娘,您看,这是华妃娘娘特意着人送来的安神香,说是能助您安眠。”丽嫔的贴身宫女秋纹,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精致的银质香薰炉,放在了床头。
炉中,青烟袅袅,散出一股极淡的清甜的香气。
丽嫔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拿走……快拿走!”她尖叫道,“有鬼……我看到她了!是余莺儿!她来找我索命了!”
“娘娘,您又说胡话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秋纹一边柔声安抚,一边熟练地点燃了香料。
这香,是华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还特意嘱咐了,要日日夜夜,都给丽嫔点着,断不可停。
秋纹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违逆。
随着那香气在屋中弥漫开来,丽嫔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她喃喃地念叨着“别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她的眉头,依旧紧紧地锁着。
这日,皇后领着一众妃嫔,来探望病重的丽嫔。
夏冬春和沈眉庄走在人群后面,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丽嫔,病得可真是时候。”沈眉庄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么。”夏冬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脚华妃刚“病愈”,后脚她就倒下了。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她们走进丽嫔的寝殿,一股甜腻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熏得人有些头晕。
寝殿内,一片狼藉。
丽嫔披头散地坐在床上,双目圆睁,脸上是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指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大声叫骂。
“滚开!你这个贱人!你别过来!”
“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指使你的!你去找她啊!你去找她索命啊!”
“哈哈哈哈……你来抓我啊!你抓不到我!”
皇后被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让宫人上前按住她。
“丽嫔,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厉声喝道。
丽嫔被两个太监左右架住,却还在拼命挣扎。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妆容精致的华妃身上。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你……是你!”她指着华妃,声音凄厉,“是你让我干的!是你让我去找她的,是你给她的毒药!”
华妃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曹贵人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华妃身前,对着皇后屈膝道:“皇后娘娘明鉴,丽嫔妹妹这是病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她的话,当不得真啊!”
夏冬春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好家伙,这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她就说嘛,有华妃在,这后宫的日子,怎么可能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