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危行似乎并不想戳穿谢隐的隐秘想法,只是一味纵容着,任由他胡来。
猛烈,非常猛烈。
尤其谢隐,跟疯了一样,有种不死不休的气势。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只是认真进行着。
到了最后,几乎陷入癫狂的谢隐低头一口,把路危行的腺体咬破了,开始标记他。
交融的信息素味,先是淡淡的苦,然后甜得发慌。
路危行简直喜欢到发狂,想把怀中人融进骨血,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无法抑制的强烈的占有欲,他不自觉的,同时对着谢隐的腺体咬了下去。
双向标记!
彼此撕咬,彼此注入,彼此占有!
脖颈上,同时留下二人的痕迹。
这悖逆常理的诡异的标记方式,如同两颗陨石在体内猛烈相撞,产生的冲击波顷刻摧毁了他们最后的防线。
剧烈的眩晕感伴随着感官过载彻底淹没了谢隐的意识,他眼前忽然一黑,紧咬的牙关松开,彻底昏厥,趴在了路危行肩头。
路危行抱起他,把他放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捋了捋他的额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对他说:
“不然,咱们在一起吧。”
他说的很认真,只可惜,谢隐没听见。
第二天一早谢隐醒了,他看着自己脖子上和路危行脖子上同时出现的牙印,想起昨晚的疯狂,忽然有些害羞。
他蹭到洗手间门口,正准备跟在刷牙的路危行说点什么开场白时,路危行的手机响起了一声特殊提示音,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路危行也听到了,他快步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浏览着汇聚而来的信息流。
随着一行行文字,一张张证据,一段段分析映入眼帘,路危行的脸色越来越沉,眼神无比纠结。
他反复看了几遍,最终关闭了屏幕,向来直白的他,在这一刻,竟罕见的犹豫了起来——
无论如何,黄蔓华是谢隐的生母,这份报告里勾勒出的女人,其心机,其狠辣,其与叶天鸣那深不可测的勾连……他不确定谢隐那颗被伤透的心,是否还能承受其母更多的真实面目。
他不想让谢隐的心再添新伤。
看着路危行那欲言又止,明显带着挣扎和担忧的神情,谢隐笑了:
“叶天鸣和黄蔓华,他俩是姘头,对吧?”
“看目前的证据,应该关系匪浅,但没有苟且的铁证。”路危行把收到的报告,给谢隐看了看。
1,黄蔓华名下数个隐秘账户,与叶天鸣控制的离岸空壳公司存在长期,规律且数额不小的资金往来,流向复杂,但最终部分资金流向了叶天鸣名下的基金会。
2,黄蔓华多次化名在叶天鸣出差的城市短暂停留,时间点高度重合。
3,更关键的是,一份来自叶天鸣早年心腹的模糊口供碎片,暗示叶天鸣在叶家后宅有一个极其隐秘的“信息源”和“合作者”,地位特殊,能接触到叶贺松的某些私密信息。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指向性不言而喻。
谢隐的视线在这些证据上停留片刻,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工作报告,他放下终端,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叶天笑……那个叶贺松最小的儿子……
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叶贺松的种?
他会不会……是叶天鸣和黄蔓华的私生子!?
这个念头一旦成形,所带来的冲击力让谢隐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
这是叶天鸣的复仇?不仅是要摧毁叶贺松的声誉和家庭,更是要将自己与小妈的血脉,神不知鬼不觉地植入叶家的核心,成为未来潜在的继承人?或者,这本身就是对叶贺松最极致,最漫长的羞辱——让他替自己的儿子和背叛他的女人,养大了他们的野种?
还是说,叶家的三个儿子,都被黄蔓华一个人算计了?黄蔓华不仅背叛了叶贺松,更是利用叶斯乐搞得叶家反目成仇,兄弟阋墙,最后,还在叶家最核心的血脉里,埋下了一颗由她亲生骨肉构成的,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
高啊!是在是高啊!不愧是我亲妈,算计起人来,跟我真是一脉相承。
一丝诡异的笑浮现在谢隐嘴角,他看着路危行说:
“想要铁证,也很容易啊。”
路危行明白了他的意思——DNA检测。只要拿到叶天笑和叶天鸣的生物学样本,真相立刻大白。
“算了吧。”路危行脱口而出,“她毕竟是你……”他看着谢隐那含着痛的眼睛,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叹,没有说完。
“别考虑我。”谢隐的声音干脆极了,“我跟她,毫无关系。”
他将“毫无关系”四个字咬得极重,似乎想用这四个字,彻底斩断所有羁绊。
就在这时,“叮咚——!叮咚——!叮咚——!”刺耳而急促的门铃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让人心烦的拍门声。
俩人同时看向门口,眼神警惕。
路危行的手不动声色地拿起了酒店果盘里的水果刀,对谢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在安全位置。他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黄蔓华!
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有些散乱,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和汗水晕开,留着狼狈的痕迹。
那双与谢隐相似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惶,绝望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路危行打开了门,但没有完全让开,高大的身躯形成了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