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岩见他眸中有异,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为什么?”怎么就不能算自己的了?是不是看不起人?
道纪面色微红,垂目扫了一眼觉崖,解释道:“在下虽然算的比寻常倒是多一些,但还在人道之中,怎可算金翅鸟之命数?”
“阿修罗道的也算不了。”他又补了一句。
被看穿了身份的漱岩又被捅了一刀,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好你个臭道士,原来你早就知道我……”
道纪拱手:“前几日见过仙友一次,印象深刻,但小道修为尚浅,还无法算尽六道众生,如有机会脱离六道桎梏,确可一算。”
“那你算算他的吧。”漱岩不满地一指,也不知道气的是道纪还是觉崖。
道纪笑了笑,这还算什么,这姻缘不是明摆着的么?
好姻缘是姻缘,难道坏姻缘就不是了吗?
但他还是留了半着:“算可算,但要本人亲算,他人算他人命,不真,不信,不算。”
觉崖愣了一下,重新打量道纪起来,这般口吻,哪里像个年轻人?
小道士
漱岩是第一次来梵音洞,依旧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里鬼斧神工,潮声,海风,令人心旷神怡。”道纪为他引路,他暂且占据了这一处胜景,但亦想同人分享。
觉崖不常来这里,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庆云师父带他熟悉佛岛,第二次是庆云师父让他陪自己散步。
此时此景,难免有些触景伤情。
他抬头看着洞窟天顶露出的天光,呜呜悲鸣的海风,还有一浪接一浪的潮声,莫名有种伤感的心情涌上心头。
道纪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实则他方才观觉崖的举手抬足、进梵音洞的迈脚顺序和他眼睛看去的方向,已简单卜了一卦。
是身边有人离去,但并非是亲人。
那么多半是同门师兄弟或是师父。
道纪想到前几天仙逝的那位大师。
当时黯红星辰陨落,让道纪深感遗憾。
但他实在在此事上说不上话,安慰的话,他也不擅长说。
精妙的卜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要用天干地支决定体卦和用卦,再用互卦看卦的变化而论吉凶得失,说来也是件繁琐的事。
由于太过耗费精气神,道纪不常为人卜卦。
不过他常悄悄卜个大概,也好对生人有些防备。
金翅鸟就算了,而且看起来金翅鸟和这位小佛友似乎有些纠葛,自己还是少自讨没趣为妙。
于是道纪说道:“这是我从南疆带回来的药茶,和中原的风味大有不同,二位不妨一试。”
漱岩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药茶?是药还是茶?”
“是一种补气降火南疆草药,入口有些青草味,回味甘甜,虽说是药,但并非能治病的,当地人平常就当作是茶喝。”
道纪不知从哪儿搬来了一个火炉,铺了一张铁网,上头的陶壶正在沸腾。
旁边的石桌上还有两碟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