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崖吓了一跳,大喝道:“你做什么?”
随即他发现漱岩的血竟然是金色的。
“让他尝尝辟邪镇妖的金翅鸟血!”漱岩龇牙咧嘴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手腕更痛还是伤口更痛,还有他的心也很痛就是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自己跑了,眼睁睁看着觉崖被蝣鬼抽成面条吧?
正当漱岩要跳出去怒洒金翅鸟血的时候,忽然一声如沉闷撞钟的“阿弥陀佛”从身后传来,似有什么屏障飞入,那肆意挥舞的须爪忽然就被挡在了漱岩的身前。
漱岩愣住了。
觉崖回头看去,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高僧缓缓走来。
他口中默念着经文,明明很小声,但一字一句却清晰地落入觉崖和漱岩的耳朵。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语罢一个如同钟罩的金色屏障便凭空罩住了庆云,触碰到那金光的须爪尽数消弭。
片刻之后,便只剩庆云垂着头站着。
“这是传说中的……金钟罩,天雨师父……”觉崖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只在传说中才提及的招式,大家只以为是过去僧人的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哎——”释真如长叹了一口气,见到他的昔年旧友如此颓唐,“终究是贪嗔痴罢了。”
“给小友添麻烦了,”释真如冲着漱岩眨眨眼,老顽童似的,“现在可收他回去了。”
漱岩松了一口气,按着手腕以免血流得太多,这下划了手,招式还没用出去,自己亏大了。
觉崖拽过他的手腕,本想找点什么包扎,但这用银片划开的伤口,在须臾之间,竟然已经开始愈合了。
漱岩神色复杂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避开了觉崖的眼神。
他掏出了玉簪,吸了一口气,用力把玉簪往庆云处一丢。
那玉簪轻轻穿过金钟罩,点入庆云的额头。
漱岩想起什么似的,撇着嘴对觉崖说道:“还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最后几句了。”
在玉簪完全没入庆云额头之前,还有几句话的时间。只要玉簪埋入脑中,蝣鬼就是真的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这是仙岛对逃走蝣鬼的刑法,连仙主都无可奈何。
觉崖却好像忽然失了神,怔怔地望着释真如,见天雨大师点点头,这才慢慢地走向了庆云。
漱岩扭头回来,和释真如大眼瞪小眼:“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释真如笑着摆摆手,还好自己今天不睡觉,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漱岩又回过头,看觉崖轻声和庆云说了什么,自己听不见,于是又问释真如:“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释真如露出得意的表情:“听到啦。”
“什么?”漱岩横眉道,“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啊?”
“善哉善哉,不算偷听的,”释真如毫不脸红地笑笑,“在这里岛上的声音,我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