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瞪眼看着。
“读满十天,给一斤米。”她继续说,“背出百字文,奖小锄头。识字的妇人来教,每天补半升粮。”
没人动。
她也不急,转身蘸水在桌上写了个“田”字,“你们的孩子,不该一辈子只认得这个。”
一个穿补丁衣的小女孩举手,“我想念。”
“好。”她笑,“你第一个。”
第二天,来了八个孩子。
第三天,二十多个。
夏蝉早上带他们练拳,“文武兼修才是南疆新人!”喊得嗓子响。
秋蘅编了《草木识字歌》,教“艾”“蒲”“桑”这些字,顺带讲药性。孩子们边念边采草,回来交作业还能换糖豆。
冬珞把战报改成故事,比如“某年某月,敌骑犯境,村民协守三日,终退之”,简明好懂,当启蒙读本。
半个月后,村口常听见书声。
老人拄拐站在门外听,听完抹眼睛。
集市也重新开了。
布匹、粮食、药材堆满摊位,商旅往来,讨价还价声不断。有个外乡货郎惊了,“上月还荒着,怎么突然活了?”
“夫人治的。”本地人挺胸,“你没见那桥?新修的。”
沈微澜那天去了石桥。
桥面铺平,两边加了护栏。河水清了些,映着街灯,倒影晃动。
谢云峥巡街回来,见她站着。
“看什么呢?”他走近。
她轻声说道:“但更踏实。”
他笑了下,“从前我们保的是疆土,现在守的是人心。”
她侧头看向他,轻声问道:“你也这么想?”
他微微颔,目光看向远方,缓缓说道:“仗或许永远打不完,但人总得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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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目光扫过街市。孩童跑过,手里举着纸鸢;药庐前排着队;巡卫亭边两个汉子争地界,夏蝉正在调解。
一切都在动,都在往前走。
晚上议事。
春棠报账,“十七村登记,工分系统跑通。空间压力减半,靠自循环能撑到秋收。”
秋蘅说,“伤患减少六成,防疫法子见效。”
冬珞递上情报,“七村三镇舆情平稳,唯两家旧族私下抱怨‘好处没轮上’,话不多,但有苗头。”
沈微澜听着,指尖轻敲桌面。
她想起父亲书房那幅《禹贡图》——地图上每条线都有用,哪怕最偏的角落。
“盯住那两家。”她说,“别动手,只记录。”
春棠问,“要不要压一压?”
“不用。”她摇头,“让他们说。说够了,自然就没力气闹了。”
第二日,她去巡查。
走到西岭,见一群孩子围在学堂外,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