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春棠坐在小凳上,面前摊着一本新账册。
五个年轻人蹲着听,手里拿着炭笔和纸。
“一天用多少米,多少盐,多少柴,全得记。”她指着一行数字,“你看这列,是消耗;这列,是库存;这列,是预估还能撑几天。”
有个小伙挠头:“要是记错了呢?”
“错一次,全村都可能断粮。”她合上账本,“我给你们三天练习期,第四天开始,轮流值日登记。”
“那……要是有人瞒报?”另一个问。
春棠冷笑:“上次那个贪官,你们都看见了。现在村里每笔进出,都要双人签字,月底公示。”
她顿了顿:“谁敢动,我们就让他站着进,爬着出。”
众人哄笑,气氛松了下来。
傍晚时分,冬珞在黑板前划掉几个名字,又添上新的。
“模拟推演结果出来了。”她对沈微澜说,“第三组最快完成上报、隔离、送药全流程,用时十二分钟。”
“不错。”沈微澜看着底下一群汗流浃背的年轻人,“比昨天快了五分钟。”
“关键是有人主动补位。”冬珞嘴角微扬,“原本负责传话的那个腿抽筋了,另一个立刻接了过去,流程没断。”
“这才是我要的。”她点头,“不怕慢,就怕没人顶。”
正说着,夏蝉带着一队人回来,肩上扛着锄头,身后拖着半车碎石。
“南坡那块荒地翻完了。”她抹了把汗,“种了耐旱豆,浇了一遍药水沟,防虫。”
“有人跟着学吗?”
“六个。”她咧嘴一笑,“说以后轮班垦荒,白天巡防,晚上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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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澜望着那片刚翻的新土,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湿润的泥腥气。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沈府后园,偷偷跟着老园丁学种兰草,被嬷嬷骂了一顿。
那时她以为,女子不该沾土。
现在她知道,活命的东西,从来都长在泥里。
第三天,学分榜上贴出了第一批奖励名单。
第一名是个叫阿禾的姑娘,拿了三包止咳药和一把新铁铲。
她站在台前,脸红得像晚霞:“我娘咳了一个月,今天早上终于不咳了。我想……多学点,帮别人。”
底下掌声雷动。
沈微澜走上前,把一张写着“协理员”的木牌递给她:“从今晚起,你带队巡查东片,现问题,直接报我。”
阿禾双手接过,声音颤:“我……我一定守住。”
第五天夜里,突状况。
一户人家孩子半夜烧,体温飙到三十九度。
按流程,家属敲响铜锣,协理组立刻响应。
两名培训过的青年背着药箱赶到,测温、登记、喂退热汤剂,全程不到一刻钟。
消息传到医棚时,秋蘅正在熬药。
她听完汇报,只问了一句:“药渣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