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站在人群外,把刚才那一幕记进账本。她写完,抬头看天。
鸟越聚越多。
她忽然跑向沈微澜:“姑娘!要不要做个牌子?写上‘护田鸟区’,立在边上?让大家都认得这是咱们的地界!”
沈微澜想了想:“做。用厚木板,刻深点。”
“我去找匠人!”春棠转身就跑。
夏蝉这时提剑回来:“林子里那群散了,应该是被鸟吓走的。”
“好。”沈微澜点头,“今晚加哨,别松懈。”
“你还当他们会来?”
“不知道。”她说,“但咱们守的是活路,他们断的是财路。只要我们活着,他们就不会停。”
夏蝉沉默一会儿:“那我就一直守。”
“你不用一个人守。”沈微澜看她,“还有她们。”
秋蘅在医棚熬药,锅里咕嘟响。她往里面撒一把粉,闻了闻,又加半勺蜜。
冬珞走进来:“你弄这个干嘛?”
“给鸟吃的。”秋蘅搅着药汤,“加点抗病的料,免得它们染瘟。”
“鸟也能用药?”
“能。人吃补药,鸟也能喝点汤。”
冬珞挑眉:“你还真当它们是兵。”
“本来就是。”秋蘅盖上锅,“咱们是将军,它们是前锋。”
冬珞笑了,把一张图放在桌上:“这是我画的巡查路线,你看看哪段该加点诱饵。”
“东角缺个窝。”秋蘅指着,“再立一根桩。”
“我去。”冬珞卷起图就走。
傍晚,村里响起了锣声。
里正站在晒谷场中央,举着春棠写的工时榜。
“张二狗,五天!换半袋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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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三天!换一把铁锹!”
每念一个名字,底下就一阵欢呼。
有人领到东西,抱在怀里舍不得放。有人没领,但也咧着嘴笑。
沈微澜站在边上,没上前。
春棠跑过来:“你不去讲几句?”
“不用。”她说,“他们现在信的不是我,是自己干出来的结果。”
“可你是主心骨啊。”
“主心骨不在台上。”沈微澜看着人群,“在泥里。”
夜风吹进来,带着青草味。
谢云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问道:“你赢了?”
“没赢。”她摇头,“只是活下来了。”
“这也算厉害。”
“不算。”她看着田,“真正厉害的是,明天还能起来干活的人。”
他没再说话。
远处,蛙声一片。
第二天一早,沈微澜又去了高台。
冬珞已经在那儿,手里拿着望远镜。
“你看那边。”她指北面。
沈微澜接过一看,眉头皱起。
“鸟少了。”
“昨晚风向变了。”冬珞说,“熏香飘偏了,可能惊到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