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下五除二地固定好索桥,自己第一个踩了上去,稳如平地。
“跟上!”苏清蝉低喝一声,率先跟上。
其他人怀着各异的心思,依次踏上了这座通往未知的索桥。随着与那扇巨门越来越近,那股令人心烦意乱的精神压力也几何级数般地增强。
走在队伍中间的蔺惊弦,脸色愈苍白。他感觉内心深处那份对“失败”的恐惧,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骨髓里拖出来,无限放大。
耳边,仿佛响起了家族长老们失望的叹息和毫不掩饰的嘲笑。
“一事无成……”
“终究只是个活在父辈光环下的可怜虫……”
他甚至看到了曾祖父苍九旻那张冰冷而失望的脸,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索桥上摔下去,幸好被身后的陆清风一把扶住。
“师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蔺惊弦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
另一边,穆红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她引以为傲的逻辑和理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揉成了一团废纸。她看着索桥的钢索,在脑海里计算其承重,可一加一竟然莫名其妙地等于三。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在扭曲,直线变成了曲线,方形的岩石在她眼中成了菱形。
“不可能……这不符合物理规则……”她喃喃自语,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与恐慌之中。
而这股诡异的精神光环,对燕白露来说,却像是最烈的燃料。她体内的《九转轮回魔典》被瞬间点燃,一股灼烧灵魂的业火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经脉中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在这股撕裂般的痛苦中,她下意识地、近乎本能地朝着顾休的方向挪了一步。
说来也怪,只是靠近了那么一小步,那股焚心般的烦躁感,竟莫名地减轻了一丝。仿佛顾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这片混乱风暴中唯一的避风港。
顾休当然感觉到了。
这诡异的气息对他来说,就像是夏天午后最恼人的蝉鸣,又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犯困。唯一的感觉就是烦,他只想立刻找个地方躺下,睡个天昏地暗。
至于身边的人为什么都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往自己身边凑,他已经懒得去想了。
“又有脚印!”走在最前面的蔺惊弦突然低喝一声,打断了顾休的哈欠。
只见索桥尽头的石板上,那个神秘先行者的脚印再次出现。但这一次,脚印不再沉稳,反而变得杂乱无章,每一脚都深陷地面,仿佛那人在这里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步履维艰。
众人心中一凛,终于走过了索桥,抵达了那座巨大的心魔大门脚下。
近距离下,那股压力几乎化为实质。门上流转的星辰轨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了成千上万只冰冷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窥探着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清晰的、充满诱惑的低语,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蔺惊弦的脑海里,是冰冷的嘲讽:“放弃吧,你永远不可能越他们,你只是个可悲的踏脚石……”
穆红袖的脑海里,是理性的崩塌:“看,你的逻辑一文不值,你所信奉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石敢当的脑海里,是最纯粹的恐惧:“你真的以为他需要你吗?你只是个会做饭的累赘……”他那张憨厚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死死地抓住顾休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燕白露的脑海里,是力量的诱惑:“复仇……力量……只要拥抱我们,你就能得到一切……”她体内的魔功气息彻底沸腾,眼角那颗泪痣仿佛都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色。
“是你!”
一声尖利的厉喝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精神防线最先崩溃的,竟是镇武司的穆红袖。她猛地转头,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指着气息最不稳定的燕白露:“是你这个魔女在搞鬼!这邪法一定是你引来的!”
苏清蝉想要开口制止,却感觉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眼前金星乱冒,几乎站立不稳。
眼看内讧即将爆,一场血战一触即。
“啊——哈——”
一声充满烦躁、拖得老长的呵欠声,如同平地惊雷,懒洋洋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只见顾休睡眼惺忪,一脸被人吵醒的起床气,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他皱着眉,没好气地抱怨道,“吵到我徒弟了。”
这句平淡无奇、甚至有些无赖的话,像一盆冷水,竟瞬间压下了众人心中熊熊燃烧的魔念,让那尖锐的低语都为之一顿。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唯一不受影响的欧冶钧,压根没理会这边的闹剧。他正痴迷地仰望着宏伟的巨门,双眼放光,嘴里念叨着:“完美的造物……我要研究它的结构……”
说着,他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那扇散着无尽恶意的大门,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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