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那么快,摔了怎么办?”
徐回看到?,她几乎是立刻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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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真是太忙太忙啦,实在是一个坑品很差的作者,感到很抱歉!(过去好多天只更新这么点没剧情的内容我自己都觉得很汗颜)请大家千万不要生气,我会坚持把它写完的。
洛阳(六)
他的话让他们记起自己的身份,让两个?人意识到,现在是?站在皇宫大内,站在太极殿的偏殿里,他跟他是?君臣,跟她是?姐弟,身份有别,不?再是?在那个?世?外桃源,可以抛弃世?俗,毫无顾忌。
她还有了陛下的孩子,不?对不?对,应该是?又有了他的孩子,这次又是?拿什么做的交易。
“徐回,你真的很无用,你让她第一次拿清白?换你的命,第二次是?不?是?又拿孩子换你的命?而你呢,你费尽力气从那么远的地方九死一生地回来,只换来了这一身伤痕,连触碰她都做不?到,光明正大地看她一眼都不?能?。”
身上的鞭伤还在作痛,他多想坦然地对着她龇牙咧嘴地撒娇,好叫她哄哄自己。
但是?你,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他从来不?知?道自卑叫做什么东西?,他亦不?觉得天?子就比凡人高高在上,长年累月地阅读书籍帮他建立了强大的认知?,让他明白?天?子和凡人最终都会死,在生老病死面前,他们是?无差别的。
然而这种无差别,真的能?泯灭人活一世?的权势和金钱带来的差别吗?
就像,真的能?因为他们有爱就忽略掉她其?实是?他的姐姐,他是?她的弟弟吗?
徐直静止在那里,徐回则迫于现实给他跪下,不?就告诉了他们答案吗?
数月的规训,至少让她不?敢随意喊他“阿兄”,就连想要扶起他,都要回过头来先小心翼翼地征询他的意见,李泽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搂着她的腰转身,她的头碰到他的怀里,徐直不?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李泽漫不?经心地说:“爱卿,平身。”
徐直依依不?舍地又回头去看徐回,他跪在那里,随着她离开的脚步,在大殿的光和影里,两个?人缓缓,缓缓拉开距离,一时感到黯然神伤。
徐回再站起来,那一瞬间的自卑已经重?新?被尊严代替,他就是?有这种自省和重?塑的能?力,而且他还很有勇气,他能?马上抛弃那些虚浮的东西?,专心投入眼前的真实,构思如何解决实际的问题,把所有的想不?开化作重?新?得到她的行动力。
徐直虽然往前走,虽然口不?能?言,心里却知?道徐回在想什么,在对视的时候摇头,告诉他:“我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
“阿回,不?要愧疚。”
她和李泽重?新?回到幄座,李泽执着她的手,她侧身坐着,试探着去看徐回,徐回低着好看的眉眼,一时沉默不?语。
李泽就开始仗恃着她不?能?说话,肆意发挥,好像看懂了她的眼神,把那深处的情绪,自动化作想要对他说的喁喁私语,并且自作聪明地宽慰她,“这有什么羞愧的?徐学士虽然没娶妻,却未必不?通男女情事。”
他撩拨着她的鬓发,她欲哭无泪地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他偏要说,还要大声说,“三娘不?是?想跟徐学士叙一叙吗?怎么不?说话了,”
“跟他说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三娘身上发生了哪些变化?”
李泽轻触她的脸,轻飘飘添了一句:“孩子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徐直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回不?忍看到她被逼到那样羞惭的脸色,善解人意地说:“陛下安好,臣就放心了。”
李泽挑眉,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他笑道:“爱卿应该说,娘娘安好。”
徐回从善如流,朗声说道:“娘娘安好。”
徐直的心如坠冰窖,说不?上来的难受。
等?她鼓起勇气去看徐回,徐回明明还是?她熟悉的模样,那样俊逸的身姿,那样矜傲的气质,那样秀美的脸庞,含谦的笑意却变了,令她悚然一惊。
她如梦初醒一般对李泽眨了眨眼睛,默默无言地告诉他:“够了,够了。”
“让他走吧。”
徐回离开的步伐比上一次还要坚定,他永不?回头,这一次他想明白?了,他要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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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否算一场不?欢而散呢?在后来的很多个?夜里她都想不?明白?。
缺失了记忆的她,漫无目的地流转在两个?男人的手中。
半年之前,徐直坚定地以为,有朝一日她会跟徐回一起回到洛阳,这一辈子都专心地度过属于他们的人生,还要在永丰里买三间房屋,能?像天?底下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样,望着门外的车马喧闹,跟邻里谈笑风生。
徐回每次出门前,都会跟她说:“阿直,你要多看书,失去记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那样谁都可以欺骗你,谁都有可能?伤害你,而知?识可以教你清醒。”
徐回每次回来,还会指着街边的死人跟她说:“不?要哭,不?要试图跟他们共情。”
然而那都是?她的想象罢了,如今她住在洛阳的行宫,徐回根本不?会跟她说这些话,是?谁在跟她说这些话?
她一定是?梦到了鬼,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古老的行宫陡然刮起一阵风,室内的帏幛哗哗地翻动。
最近她总是这样,李泽已经习惯了,他随着她坐起来,帮她擦掉眼泪,下床端来水给她喂了两口,搂着她慢慢躺下来,徐直惊怕不安地在他怀里簌簌发抖,李泽将她蜷缩的四肢展开,声音带着夏夜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