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邵凌霄会明目张胆来抢人,她就早早靠岸了,如今也只能尽量阻拦:“洛州侯,月华城主乃是我乌恒贵客。可否请少主稍等数日,三日后,我亲自督船将他送去洛州。”
“贵客,稍等数日?”
邵凌霄嚣张大笑:“阿玲将军是否没听清?我此番是来接亲的,接的可是我洛州侯府新过门的夫婿!抢亲乃大夏重罪,犹记之前随州侯无法无天抢人妻女,可是被罚得削爵除位、连累祖上蒙羞!”
“总不至于,乌恒侯如今也想要劫人夫婿,以身试法?”
凭姜沉那逆天的悟性,短短三日,两人竟真将一套极其复杂的合击技练得纯熟无比,攻防转换、灵力衔接宛若一体,默契得活像并肩作战了三十年的老道侣。
赵离玄对此那是相当得意,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特训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沉去“耀武扬威”,凑到其他门派同样最为优秀的弟子面前贴脸开大:
“等着吧,这次的十颗天垣晶核,我们棠棣仙门包圆了!你们一颗都别想有!”
棠棣仙门自家弟子都没眼看。二月十五月色明媚,奚行检牵着皇帝一路避开巡逻,躲到了不远的旧事馆中。
也是无法。
姜沉军权在握、乌衣卫耳目又无处不在,就连堂堂天子都被逼得爬墙才能出来。
奚行检也不愿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赵离玄是被姜沉幽禁于楚微宫中。”
“犯上作乱逆臣贼子,简直胆大包天!赵离玄请放心,那姜青瞿虽把持了禁军、绿柳营与乌衣卫,但京城尚有夏侯将军坐镇,我们亦有师律在北疆的梧桐军”
“臣等只恨自己无用。之前姜沉把持超纲局势未明,夏侯将军不允我等轻举妄动。因此今日虽见着赵离玄,奚某竟无法立即带赵离玄离开!”
“因此还要委屈赵离玄再多忍两日,赵离玄恕罪,臣等该死!”
赵离玄:“爱卿无须担心,姜沉无意谋逆。”
“此事说来话长”
奚行检一愣。
还未及说什么,却听见一阵脚步响动。按说史馆大半夜的不该有人,可今日偏偏有人。
奚行检一把捞过皇帝便躲在藏书后面。
好在,来人只是是两个品级不高的史官,来寻白天不小心落下的锁匙。一边寻着,一边发挥史官必备的职业素养八卦。
王右史:“唉,要变天啦,我说也干脆别找去了,咱们哥们还是赶紧辞官跑路吧。赵离玄他应该是真的没了,听闻灵柩都被姜沉草草扔在了郁鸢皇贵妃陵里,京城不少百姓还自发去哭陵,我二叔公也跟着去了。”
奚行检
赵离玄
大理寺卿斗胆摸了摸身边帝王,尚有余温人气。
赵离玄也摸了摸不知道是不是鬼的自己。
张左史:“此乃谣传,纯属谣传。右史你有所不知,下官亲妹夫乃是乌衣卫头领,妹夫亲口告诉下官赵离玄不但活得好好的,还与姜沉是那种那种那种的关系,前几日甚至白日宣淫!叫得整个楚微宫都听见!”
王右史:“????”
奚行检:“???????”
“这!张、张左史,您可是记言的史官,万万不能信口开河!”
“王右史,你倒是仔细想啊,那姜沉虽是男子,可样貌风雅本就寻常人等望尘莫及,便是被男人喜欢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赵离玄乃是圣明天子,若非沉迷姜沉美色,又为何迟迟不肯纳妃生子,又为何纵容姜沉独揽军权以致大权旁落?”
“哎哎哎,左史此言差矣!赵离玄宠爱姜沉,那是因赵离玄想要收复失地姜沉便二话不说就去边关打仗,国库需要银两姜沉就能弄来,一切和赵离玄过不去的人姜沉一马当先全给收拾了。
“这么些年,既帮赵离玄办成了大事又替赵离玄背全了骂名,皇帝如何不喜、如何不宠?”
“在我等眼里是只手遮天的权臣,在赵离玄眼里却是不二‘忠臣’!”
“因此才会一时大意,唉。”
“嘘。小声点,被乌衣卫听见咱哥俩就惨了。”
“不怕不怕,咱又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乌衣卫懒得理咱俩。不过说起那些高官,哎奚大人他真是不怕死。”
“是啊,赵离玄生死不明,多是见风使舵之人。也就奚卿几人敢屡屡与姜沉叫板,我看姜沉迟早有一天咔嚓了他,刚正易折啊!”
“未必,奚卿身后好歹还有夏侯老将军撑腰。”
“如今朝堂之上,也就老将军是唯一尚能制衡姜沉之人”
海量信息。
忠臣。姜沉。制衡。
赵离玄只恨自己未带纸笔。今晚果然出来对了,这趟旧事馆之行收获颇丰!
却不想,与奚卿靠着一堆藏书,不慎碰掉了两本。
“谁?!”
王右史:“救命,有、有刺客!”
张左史:“啊有鬼!有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