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竹马情谊、门当户对的身份、枕星岛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的灯……
这些都是秦悬渊所不曾拥有的。
谈起游殊白,谁不说他和薄倦意那是千般的合适,万般的般配。
甚至在太衍神宗传出要招亲的时候,世人皆以为薄倦意最终会选择的人是游殊白。
而秦悬渊更像是一个侥幸的幸运儿。
在一场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比赛中,却因明月的垂怜让他这样不得上天眷顾的人也能拔得了头筹。
这种怅然若梦的感觉也使得秦悬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有些患得患失,甚至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薄倦意对他的好。
直到,在那一晚钟楼的屋檐上,少年拽着他的衣领,说出了那句:“你是我的道侣,你不需要感到亏欠。”
所有的恐慌、害怕、担忧都在那一刻变得烟消云散。
秦悬渊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安抚的感觉。
他们是道侣。
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是少年竹马又如何?那都是过去式的了……而未来的路,月伴儿的身边只会有他。
思及至此,秦悬渊停下了脚步。
在他停下来的一瞬间,游殊白也没有再继续往前。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只有猎猎的风声,他们的衣袖被吹起,发丝微微拂动,剑柄上的穗子也在剑修的腰间摇晃。
游殊白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薄倦意的手艺。
师弟也曾给他做过络子。
他一直贴身佩戴着,时刻不离。
也因此,游殊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秦悬渊腰间的那枚剑穗。
这剑穗更精致也更漂亮,很显然,编织它的人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对送予的对象也应该是格外的看重。
黑衣剑修将这枚剑穗戴在腰间上,明晃晃地展露出来,很难说这其中没有炫耀的意味。
游殊白抿了抿唇,他看着秦悬渊,银色的瞳孔冷得像是一片化不开的雪。
“我和师弟……认识了十几年了……我是仙魔混血……师弟是唯一一个不怕我的人……”
“他说我长得好看,说他很喜欢我……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过家家……他当我的新娘……我是他的夫君……他问我长大后想做什么……我说我要保护他。”
“我这些年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我以为我还有时间……师弟还小……我可以等他长大……等他明白我的心意……”
“可是……”
后来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还没等游殊白表露他的心意,薄倦意就已经选择了其他人。
枕星岛晴玉湖上的碧落繁花、千灯浮空终究只是他那还未能来得及说出口的一场梦。
“我不知道……师弟为何选择你……可我不会放弃……若是你对他不好……我会带他走……”
这些话,游殊白说的很慎重。
秦悬渊却并未被他话里的情深意切所感动,剑修的神色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