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恶心是恶心了一点。
但比起在无忧城地底下那些僵傀的转化过程,这茶楼内的情况能造成的精神污染还没有前者那么大。
游殊白张了张嘴,他还想说什么,然而薄倦意已经不再是小时候会因为害怕就躲在他怀里的幼崽了。
长长的睫羽垂拢下来,薄倦意脸上的神情冷静自若,银白的长发编成一束搭在右肩上,几缕微松的鬓发散落在脸颊,珍珠和宝石点缀于其中,晃动间光华流转。
和雪团子时期的幼崽比起来,少年如今的眉眼已经长开了,以往的孱弱柔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凌厉的英气。
靡颜腻理,凛如霜雪。
看着这样的少年,游殊白再一次清晰感觉到——
月伴儿已经长大了,少年不需要如幼童般时时刻刻待在温暖的怀抱里,他可以独自去面对外面的风霜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游殊白的双眸微不可闻地黯淡了下来。
他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无论他最开始的出发点是什么,可事实上却是,他终究是错过了少年的成长。
他们不会再如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月伴儿已经悄然蜕变成长。
就像是一颗本就光彩夺目的宝石。
它只是短暂地被他珍藏于怀中,可那璀璨的光芒是无法掩盖的。
当它显露在人前时,理所当然会受到众多的喜爱。
他遮盖不了宝石的光芒,也独占不了它,甚至因为一念之差,他失去了最宝贵的机会。
可要想游殊白就此放弃,他又做不到。
明明是他和师弟先认识的,师弟口中的第一句喜欢也是送给了他。
比起这个散修,他显然占据了更多的优势。
而他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游殊白说什么也不打算再放弃。
秦悬渊能感觉到游殊白对他的敌意。
对于这位有着竹马身份、曾经被所有人看好的对象,他同样也不会小觑了对方。
不论是谁,他都不会让对方抢走他的道侣!
想到这里,秦悬渊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冷色。
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发生在薄倦意的身后,等他回过头,秦悬渊和游殊白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两人彼此间隔得很远。
原本就狭隘的过道,硬生生被他们在中间隔出了有三个人的距离,温平任和余湘湘在他们的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搅合进了这莫名的修罗场之中。
周沁则是正大光明地左看看右看看,眸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徘徊。
……情债难偿啊。
她暗暗啧了一声,在感慨的时候周沁显然忘记了她自己也是那个情债缠身的人。
今天一个别派师妹,明天一个世家小姐,讨要说法的女修都快把太衍神宗的门槛都踩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