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眼下还不能遽下结论。
还需等老二回来,我们三人将各自所知拼凑在一起,细细梳理,方能看得分明。”
他目光投向窗外,带着一种历经欺骗后的疲惫与警觉:
“如今这世道,若非你与老二当面与我分说,便是白纸黑字的信,旁人带回来的口信,我都不敢全然尽信了。”
他闭上眼,揉了揉额角。
“我们三兄妹之中,论起心思缜密、能于迷雾中辨明方向,还是老二更胜一筹。
你与我,大约都吃了这直肠子的亏。”
他语气中透出一丝悔意:
“或许当年老二那个媳妇,便是觉得我这位长兄头脑不够灵光,不过是占了嫡长的名分,才心有不甘,生出妄念的吧……”
“那就等二哥到了再议!”
安平郡主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她的性格显然比兄长更为果决豁达。
“即便是外祖家牵扯其中,如今也不要紧了。
说到底,如今与他们还有血脉关联的,也就只剩下我们三个。
把事情弄清楚,看看背后是否还有他人操纵利用。
若当真是被人当了刀,那这笔账,就得找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清算!”
东平王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毅:“好。此事暂且到此为止,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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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见他们似乎并不避忌自己这个“外人”听了这许多秘辛,心中反而更加警惕,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只盼着后续的调查千万别再把自己牵扯进去。
涉及能利用亲王外家、布局数十年的幕后黑手,这潭水太深,绝非她一个小小诰命夫人能够沾染的。
她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眼前这一摊子事。
见气氛稍缓,她便起身,向安平郡主请示道:
“堂祖母,既然卢先生与王爷已然见面,有些事便可安排起来了。
我兄长的身子,还需卢先生定期施以针灸调理。
妾身打算将诊治之地安排在零落院,届时我药铺里的文嬷嬷或许也需从旁协助,不知是否妥当?”
郡主摆了摆手,爽快应允:“你自行安排便是,无需事事回我。”
望舒谢过,又转向卢先生,商议起林如海的具体治疗日程。
随即,她想起因王爷入住而被迫迁出宅子的春禾,便又道:
“卢先生,您看是否让春禾也搬到零落院居住?
我再将旁边相邻的那个小院收拾出来,打通或是另开门户也方便。
此事还需您拿个主意,主要是为了让你们一家三口能团聚一处,相互有个照应。”
“春禾?”王爷与郡主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面露疑惑。“那是何人?”
“是犬子,不久前才认回来的。”卢先生平静地解释,并向望舒微微颔,“还得多谢东家收留照拂。”
“你家大郎不是……”
东平王下意识地开口,话到一半猛然刹住,想起卢先生如今连姓氏都已更改,过往种种自是不愿再提,便讪讪地闭了嘴。
随即,他像是要弥补什么似的,立刻转头对厅外候着的侍卫吩咐道:
“去,找些手艺好的匠人来,帮着把卢公子要住的院子好生修缮布置一番,务必周到!”
竟是全然忘了这宅子是望舒的,也未曾征询她和卢先生的意见。
这下,连安平郡主都用略带惊异的目光看向自家兄长,仿佛在说:
几十年不见,你这亲王架子倒是越大了,连基本的客套礼数都忘了?
东平王转过头,正好对上小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