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辛师傅当时哭喊挣扎得厉害,惊动了做客的姨母,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姨母当即气极,冲上去就给了自己亲姐姐一巴掌,抡起劈柴的斧头就砸开了门锁。
听说当时辛师傅的衣裳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
姨母当机立断,将吓坏了的辛师傅带回了自己家中。”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可她姨母终究能力有限,没能真正救出她。
没过多久,辛师傅的身契还是被她那狠心的爹娘卖进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她姨母无法,只能偷偷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自毁容貌,或许能保住清白之身,只是这辈子也就绝了嫁人的念想……”
“听说,自那以后,辛师傅有好长一段时日,如同哑了一般,再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望舒呆呆地听着,手中的茶杯早已放下,指尖冰凉。
她只觉得心里冷。
原来世上,竟真有这等猪狗不如、罔顾人伦的禽兽存在?
不,便是禽兽,也未必会对自己的骨血下手!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低沉:
“这件事,到此为止。今日你我所言,悉数烂在肚子里,永不再提。”
“是,婢子明白。”秋纹连忙应下。
“待我们这边准备妥当,”望舒吩咐道。
“你便派人去诚心请辛师傅出山。
一切依她的意思,看她是在现居的院子里制作,还是我们另辟工坊。
若她愿意来我们准备的工坊,便予她一成利;若她坚持在自己院子里做,便给她三成利。
人手方面,务必挑选嘴严、本分、手脚干净的姑娘或婆子给她打下手,万不可安排那些嘴碎、是非之人。
切记,绝不可有丝毫怠慢。”
“是,姑奶奶,婢子记下了。”
秋纹郑重应下,立刻便要去安排人手,并准备根据辛师傅可能的需求,提前采收各类制作胭脂水粉的原料。
秋纹退下后,望舒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萧疏的景物,心绪久久难平。
她努力从那股悲愤与压抑中挣脱出来,试图往好的方面想。
那位辛师傅,在经历了如此非人的磨难后,竟还能挣扎着活下来。
并凭着自己的双手和技艺谋得一条生路,这本身,是何等坚韧与顽强的生命力。
缓了片刻,她又想起林府内务,问刚刚返回的秋纹:
“府里那些到了年纪的丫鬟,可都配人了?”
秋纹回道:“回姑奶奶,大部分都已安排妥当了。
只是原先夫人身边有两位贴身的大丫鬟,执意不肯配人。
她们是夫人陪嫁嬷嬷的女儿,口口声声说是夫人临终前为老爷备下的通房。
如今夫人不在了,她们要代替夫人‘照顾’老爷……”
望舒刚听完辛师傅的悲惨遭遇,心中正堵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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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再闻此等争着做妾、自甘堕落之言,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了上来,“啪”地一声将茶杯顿在桌上:
“去告诉她们,想给兄长当通房,可以。
只要兄长亲口应允,我绝无二话。
若兄长不答应,立刻将她们卖出去。
让她们自己选,是老老实实配人,还是去搏那虚无缥缈的通房之位。
林府仁至义尽,给她们选择,免得日后说我们断了她们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