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寻到我外祖家当年的旧宅,买下来是最好,可惜他们家早已没了后人。
二哥此番前来,想必也会带不少随从,若在他抵达前便能备好宅子,我便想先将二哥安置过去。”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带上了几分打趣的意味,看着望舒:
“我大哥住在这边,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不便?”
望舒正听着王府八卦,忽闻此问,顿觉诉苦的机会来了,立刻顺着话头,带着几分委屈道:
“堂祖母,您是最明白我的。
您说,我一个年轻守寡的妇人,独自支撑门户。
王爷身份尊贵,留宿在此,虽说仆从众多,护卫森严,可终究人言可畏,难免会有些不好听的闲话传出去……
我这心里,实在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郡主听着,只含笑看着她,却不接话。
望舒见状,故作嗔怪:“堂祖母,您这不疼我了。还好我婆母周氏是明理之人,知晓我的难处,不曾怪罪。”
郡主这才噗嗤一笑,伸手指了指她:
“别在我面前耍这小聪明。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把煜哥儿提前打回北地,不就是掐准了我抵达前的日子。
生怕我来了,借着喜爱孩子的名头,再给你添些‘麻烦’?”
小心思被当面戳穿,望舒脸上微热,却坚决不肯承认,只辩解道:
“堂祖母这可冤枉死我了。
您就说,我婆母在北地,是不是日日夜夜思念孙儿?
我身为人媳,该不该成全她老人家这片慈爱之心?”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这张利嘴。”
郡主笑着摆了摆手,不再深究:
“送走便送走吧。听说我大哥还挺喜欢煜哥儿,竟认了半师之谊?
这倒是意想不到的缘分,也算是煜哥儿以后的造化了。”
“那都是托了堂祖母您的洪福!”
望舒立刻顺势奉承了一句,随即又道:
“我娘家侄子承璋,如今也住在我这里。等明日您精神好些,我让他来给您磕个头,请个安。”
她不忘趁机为林承璋铺路。
“行,大哥同我提过那孩子,说是皮实得很,还玩笑说那跳脱劲儿,颇有我小时候的风范。”
郡主显然精神不错,对见这孩子也颇有兴趣,随即挥挥手道。
“好了,天色太晚,你且回去歇着吧。
明儿早上不必过来请安,让我好生睡个懒觉,咱们午膳时再一同用饭说话。”
事情交代完毕,郡主便催望舒离开。
然而,就在望舒起身告退时,郡主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静立在望舒身后、一直低眉顺眼的抚剑,竟在偷偷抿嘴轻笑。
郡主不由讶异,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望舒,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吧?这抚剑没被人掉包吧?她方才是在笑?”
望舒闻声迅回头,果然看见抚剑耳根后泛起一片可疑的红晕,她连忙开口,试图阻止郡主的打趣:
“堂祖母,您都是有几重孙辈的人了,怎么还打趣起小姑娘来了?
抚剑也是要大婚的人了,怎能没有点女儿家的情态呢?”
“大婚?”郡主这次是真的愣住了,目光在抚剑和望舒之间逡巡。
“许给谁了?这等大事,你们怎么都瞒着我,没一个人跟我透过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