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水浑,各家背景、行事风格、背后靠山皆不相同。
非亲身接触、仔细观察比较,难以窥其堂奥。
东家若真下定决心要做此事,需得预备出两个月的光景。
每旬抽出那么一两天,亲自或派绝对可靠的核心之人,以不同的名义,去几家主要的牙行走走看看。
与他们打交道,观察其人员往来、言谈举止。
去完之后,你我再细细商议感悟。
届时,该如何入手,如何布局,东家心中自然会有计较。
此事,纸上谈兵无用,需得实地蹚水,方能知深浅。”
望舒听得仔细,知道此事急不得,便道:
“多谢嬷嬷指点迷津。
这第三件事,且容我先将手头紧要事务安排妥当,再制定详细计划。
现下,我先回去准备兄长中午复诊之事,还需设法让兄长中午得空回来一趟。”
她辞别文嬷嬷,又急匆匆返回府中,立刻派人去盐漕御史衙门给林如海送信。
中午时分,林如海依约从衙门后角门悄悄回府,望舒已在零落院等候。
卢先生与文嬷嬷联手为林如海仔细诊了脉,又查看了舌苔、气色,细细询问了近日饮食起居与身体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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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毕,卢先生捻须沉吟片刻,对望舒道:
“东家,林大人近来还算遵从医嘱,病情略有起色,脏腑衰败之势得以延缓。
然沉疴略久,既如今已能承受金针度穴之术,激自身生机。
便需尽快在一个月内安排一次针灸,之后每月行针一次,连续三个月。
视情况再调整为七日一次。
此事,需东家这边确保环境稳妥,万无一失。”
望舒心有喜意,知道这是关键一步,立刻应下:“先生放心,我必尽快安排妥当。”
文嬷嬷也接口道:
“药膳方子也需稍作调整。
从今日起,逐步减少药量,让林大人的肠胃慢慢适应自然食物的滋养。
林大人可适量饮用些温热的果子酒,一日不过一两,有助于活血行气。
但烈性酒水是万万碰不得的。”
林如海闻言,一直紧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轻松与期盼:
“听二位先生之意,如海这身子,可是有康复之望了?”
卢先生语气严谨,却不乏鼓励:
“按眼下情势推演,确有向好之机。
但林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在身体未真正康复之前,一切饮食起居,仍需严格遵循医嘱。
尤其是文嬷嬷开具的食谱,不可逾越。”
望舒与林如海一同向卢先生和文嬷嬷郑重道谢。
望舒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兄长的命运,难道真的能被扭转了吗?
只要兄长能好起来,不仅能撑起林家门户,日后亲自去荣国府接回黛玉,也多了十足的底气。
文嬷嬷让春禾当场写下新的十日药膳食谱,每日一张,上面详细注明了药材的递减分量与食材搭配。
嘱咐十日后,需再次请卢先生复诊,根据情况重新调整方子。
送走文嬷嬷,望舒心下稍安,又想起一事,悄声问卢先生:
“先生,安平郡主早年可曾认得文嬷嬷?”
卢先生微微摇头:
“东家多虑了。
安平郡主离京北上之时,尚是少女,文嬷嬷那时即便在宫中也是豆蔻年华,也并非等闲能见。
数十载光阴流逝,少女已成老媪,若非极其深刻的渊源,谁能一眼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