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息也从后面的房子里紧张地跑了过来,在一个保镖和敬亭扭打起来的功夫,将舒纯熙连忙拉了过来挡在身后。“幻息,你……”女人劫后余生,惊喜地出声。“太太,我,我遇见他们,将他们从小门放进来了。”高瘦的精灵族女佣转过头来,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两个人便趁着混乱连忙往对面跑。而这边的早在看见自己安排的人冲出来的时候,就着急着想要推动轮椅,往某个惊魂未定的身影那边去。只是他压根不熟悉轮椅,又使不上劲儿,好半天手都搓红了,柳叔才反应过来,连忙握上手柄往前推他。两个人在半道上遇上,敬渝急着站起身来却不稳,“扑通”一声连带着身前的舒纯熙倒在地上。还是女人撑了一下地,才将倒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人给扶住。于是敬渝将头垂得愈发低了。待舒纯熙稳住了身体,只见男人的耳朵连着面颊都泛起尴尬的红色。“我,我……”站都站不稳,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敬渝揪住指尖,本就因强撑着说了那么多伤神的话而呼吸不畅,此刻更是气血上涌,只觉得羞也要羞死了。果不其然,舒纯熙“咯咯”地凑在他耳边偷笑了两声。敬渝试图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就这样晕了过去。。敬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托他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福,倒是能亲眼看见舒纯熙趴在他病床前面守着他的样子。他动了动胳膊,试图从床上悄悄地爬起来。只是动静依旧有点大,立刻将睡梦中的女人给弄醒了。惊醒的女人面上茫然带着点后怕,眼珠子一转,才终于移动头颅,跟男人深沉的目光对上。轻“嘶”一声,是手臂酥麻的感觉后知后觉地传过来。敬渝也终于坐起身来,向后随便靠在墙上,冲舒纯熙伸出手来,哑着嗓子说:“过来,我给你揉揉。”女人也没扭捏,也坐上了病床,将自己的胳膊递给他。男人的力气不知道恢复了多少,柔柔地捂着她胳膊揉捏着,垂头敛眸,动作无比认真仔细。就这样,两手都被按得不再发麻后,舒纯熙收回了手。两个靠得很近坐着的人,反而突然没了说话的由头一样,有点尴尬地杵在那里。舒纯熙想了想,忽然转过头对着他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又迅速转回了头。被亲的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努力挪动了一下身体朝她靠近,从后将她拥住。“宝宝,我醒了,我回来了。”“嗯。”女人揪着床单,有点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被抱得紧了一点,悄悄地说:“对不起,我失约了,让你为我担心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这次女人没应,敬渝便想伸手将她转过来,但她不配合,似是被扰得烦了,轻轻挥开自己的手,从床上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宝宝……”敬渝又唤,语气听上去都有点可怜了。舒纯熙一哽,这才利落地转过身来,用红红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说:“你还知道醒?你到底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你那个鬼誓言,我连眼泪都不敢真的掉一滴下来,生怕你就这样死了。”女人缓缓靠近过去,将自己的手给他牵着,委屈地说:“你一直在昏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我好害怕好难过……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敬渝的心仿佛都被攥住,拉着她手将人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说:“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又让你伤心了。”昏迷的时候,他仿佛是听到过她在自己耳边威胁着什么“你要是死了,我就罚你死掉”之类的话,那时候他尚且迷蒙的意识依旧吓了一大跳。光是听到舒纯熙要罚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想着“不能就这样死掉”了。但是现在醒了一想,那句话又好像根本没有逻辑,怎么就将他给吓成那样了?“还有……混蛋王八蛋敬渝!你写那个遗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早就想丢下我一个人去死是不是?”头靠在男人明显更单薄的空荡的胸膛里面,女人皱起鼻子,继续翻着旧账。“不许骗我,说!”她才不信什么未雨绸缪呢,他分明就是……敬渝哑然失笑,拥着她轻轻地摇晃起来,在她耳边淡然地说:“我知道啊,所以我让人准备遗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负担,就是觉得……如果真的不小心就死掉了,那我仅有的那点东西都留给你,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