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可激不起他的爱财欲。
古蔺矜持咳嗽一声,放下准备动粗的手,接过玉佩,“不错,算你识相。”
他将人扶起,给人家拍拍身上的浮沉,非常体贴,人家赔了款,而且价值大大超过,那就都是朋友,他不是那么小气,斤斤计较的人,
“你说你是租客,那你叫什么?”
红纸鞋全黑瞳孔渗人:“我……我住在……这里……”
古蔺对租客总是充满耐心,
“那你记错了,这里已经住人,人家比你早来。”
“我要住……住在这……”
“都说了有人住。”
“我必须……住在这……有任……”
“我说这有人住,你耳朵不好使还是听不懂话?”车轱辘话让古蔺耐心耗尽,他一撸袖子就想用伟大三院教给他的有爱知识再来一次亲切交流,
红纸鞋狼狈捂头,战战兢兢改口:“那我……住……住隔壁……”
“这还差不多。”古蔺把袖子放下,“隔壁可以住,隔壁没人,隔壁也是一室一厅一卫,和这差不多,租金每月两千五,先交一年租金,押金半年,水电全免。”古蔺伸手,
“掏钱!”
红纸鞋怯怯指指玉佩,古蔺微笑,不懂:“什么?”
红纸鞋顿住,掏掏口袋,僵硬青白脸也能看出肉疼,缓慢掏出一金元宝,递过去,古蔺眼睛直发亮,掂掂分量,“差不多,身份证呢?”
红纸鞋又拿出一张黑色长方形证件出来。
“黑色的?”古蔺研究半天,恍然大悟,现在外面世界变化太大,身份证都更新出新款式。
证件上的照片和红纸鞋长得一样,都是青白森森的脸,直勾勾盯着镜头,读出身份证上面的名字,
“陈星星?”
红纸鞋听见点名立刻点头,古蔺将租金收好,“既然交了租金,就是这里的租客,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别在这打扰别人。”
自从房东大喝一声踹进卫生间,钟成国整个人慌得不行,他哆哆嗦嗦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卧室门关的紧紧的,连点灯光都不敢留。
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个球,只敢在心里乱七八糟拜神求佛,漫天遍地的祷告,
外面传来动静,
——是门把手被推动的声音。
钟成国魂都快吓飞了,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门把手被一点点压开,两眼发直,整个人恨不得立刻就晕过去。
门被打开,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伴随着房东声音响起,啪嗒一声,卧室的灯亮起,是房东摁亮开光,房东站在开光处,冲他咧唇一笑,矜持自得,
“都是误会,是新租客搞出来的动静,我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房东侧开一步,露出站在他身后,长发湿漉漉,皮肤惨白不似活人,双眼全黑阴气森森,黑的透不进一丝光,好像旋涡,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垂落在两侧,青黑指甲老长的男人。男人站在那里,地面没一会就沁出一堆水来,带着股潮湿腥臭的水草味。
最关键的是,他穿着一双不合脚的、暗红似血的红纸鞋,看上一眼心惊肉跳。
此时全黑一片阴气森森的眼直勾勾看他,抬起脚,动作缓慢朝他走来,红纸鞋落在地面上,瞬间唤醒噩梦回忆里的擦擦声,只不过,这一次这声音不再是出现在卧室,而是出现在房间内,
近在咫尺。
“噫——”
钟成国两眼翻白就要厥过去,古蔺吓得脸色突变,生怕租客立刻死在这里,一个箭步过去掐人中,把魂飞魄散的钟成国拽回来,
钟成国气都没喘匀,一个错眼又看见红纸鞋,差点梅开二度再次表演魂归地府。
他绝望地看着正上方,正一脸紧张观察自己的房东,心如死灰,
“它是你带出来的?”
古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