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理把纸递给内侍:“那就请陛下赐名。等他长大,臣就告诉他,这个名是陛下取的。”
新皇乐意干这事,立刻拿起御案上的毛笔。待墨迹干了,内侍就送到薛理手上。皇帝看到喜蛋,叫薛理拿几个。
薛理的神色不自然:“——门外还有一篮。”
皇帝张张口,好气又好笑:“去吧,去吧。”
果不其然,薛理到门外先往旁侧走去,没有直接下台阶。皇帝不禁摇摇头:“这个薛通明,他的妥贴怕是在家中磨练出来的。”
内侍:“奴才以前也觉得奇怪,要说饱读诗书,可以归结为薛大人脑子好使。怎么人情世故上也那么精通。合着薛家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事才难!”皇帝一想想他的儿女们顿时觉得头疼。
言归正传。
薛理考虑到宫门快关了,到两仪殿同太上皇说三句话就告辞。
太上皇比以前反应慢许多,薛理出去他才意识到人走了,气得直瞪眼。
内侍喂他吃饭,见状解释:“薛大人不是不可以留在宫里,可是此事传出去又会惹来一些流言蜚语。再说了,他夫人才为他添个大胖小子,薛大人定是归心似箭。”
皇帝瞪内侍。
内侍:“奴才不说。咱用饭!”
老皇帝慢吞吞用好饭,薛理也到家了。
薛理进门直奔堂屋卧室。然而到门口被刘丽娘拦下:“风尘仆仆的,一身马毛,你往哪儿钻?”
薛理无奈地去洗洗手,脱掉外袍,身着中衣进屋换上干净的衣袍才跟靠近床铺。然而吓一跳,床上有个小孩,此时就在林知了身边躺着。薛理忍不住皱眉:“怎么把他抱来了?”
薛瑜给她嫂子盛一碗鸡汤,进门听到此话没好气的说:“他是嫂子生的,不在三嫂身边在哪儿?”
薛理:“奶娘呢?”
“奶娘能代替亲娘?饿了再找奶娘!”薛瑜单手端碗,一把把他拉开,“别在这里碍事。”
薛理:“不是,谁惹你生气了?你不找他,冲我发什么火?”
站在门边的薛二哥悠悠道:“惹他的就是你!”
林飞奴从外面进来:“她刚来二哥就说你给我外甥一巴掌,把他打的嗷嗷哭。你妹看她侄子身上通红,心疼的抹泪。”说到此一脸无语,“我外甥全身都是红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哪里是你打的。”
薛瑜从卧室出来。
林飞奴后退,他惹不起盛怒的女人还躲不起吗。
薛理问晚上吃什么。刘丽娘抬手一指,厨房里面有什么他吃什么。薛理顿时很无语。
好在厨房里又请俩人,薛瑜过来后林知了的饭菜也没叫婆子做,无事可做的婆子已经把薛理等人的饭菜做好。
饭后薛理去卧室,又被他妹嫌身上有油烟味会熏到她侄子。
薛理去东院洗漱后回来发现孩子还在床上:“夜里饿了怎么办?”
林知了:“你来之前才喂过。奶娘说明早再喂。”
“晚上睡觉翻身压到他呢?”薛理不习惯床上多个小孩,嫌碍眼又忍不住皱眉。
林知了闻言也担心压到孩子,犹豫片刻,叫奶娘把孩子抱走。
薛理舒服了。
林知了看他面带笑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苦难才刚刚开始。
刘丽娘和薛二哥要回家收拾麦场,又在城里待三天就回去了。可是走之前薛二哥叮嘱奶娘和婆子盯着不爱孩子的夫妻俩。
孩子醒来,奶娘就塞给薛理,薛二哥的原话是“孩子不是他生的他不心疼,多抱抱就不舍得抬手就打。”薛二哥还把林飞奴扯出来,说林飞奴是他带大的,薛理就不舍得二话不说给一巴掌。
过两日,林知了受不了头上的味,薛理也受不了她身上的味,夫妻俩决定沐浴,被奶娘和婆子拦下。
做饭婆子不止守着厨房,还嘀咕:“没个婆婆在身边管着就是敢胡闹!”
薛理此时才想起来忘记写信告诉大哥。薛理立刻去写信,信中反复提到,不需要他娘照顾孩子。信送出去,薛理偷偷打热水给林知了擦身子。
好不容易熬了二十八天,天气也变得异常炎热,林知了不再忍,说谁拦着她她扣谁月钱。
也不知她们听谁说的,薛理的俸禄只够他自己用,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林知了在仁和楼和丰庆楼赚的钱。林知了此言一出,几个婆子打水的打水,拿盆的拿盆。
满满两锅热水,婆子们来回四次,林知了才把自己洗干净。第二件事就是把卧室的衣物拿出来晾晒浆洗,她感觉衣物都被她染上了汗臭味。
全家忙了一天,林知了走进空气清新的卧室才感觉自己重获新生。
林知了的气色着实不错。
这个月鸡鱼肉蛋一日没少,燕窝花胶隔三差五。刘丽娘还买了许多姜,回家前叫婆子给她煮姜汤面。以至于林知了胖一圈,面色白里透红。
薛理认为这样极好。
林知了没理他,决定过几日就走路去仁和楼和丰庆楼。
不过当务之急是孩子的满月酒。
林家在京师只有一个亲戚——林蜻蜓,但林蜻蜓不敢登门,担心惹怒薛理。薛家在京师只有两家亲戚,二哥和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