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低声问:“猪肉——”
林知了打断:“不做!”
薛瑜其实挺想看到食客们震惊的样子,闻言有点失望。到后院北屋给采买一贯钱,叫他们再去买三种馅料。
采买钱二牛:“一贯少了啊。”
薛瑜:“离市场这么近,馅料不够再去买啊。要是做多了卖不完,你们谁吃?”
他们不太想尝试汤圆。钱二牛和另一个采买闻言立刻出去。
薛瑜所料不错,直到午时三刻,店里开门营业,汤圆才卖完。
章元朗听说汤圆没了,忍不住惊呼:“我怎么办?”
林知了:“你家厨娘买菜回来从这边经过,问我你有没有买汤圆。我说还没有。她说没有就别买了,家里做了。”
章元朗:“什么味的?”
林知了笑着说:“肯定不是猪肉味儿。你饿不饿?想吃面还是想吃饼?”
汤圆吃多了,章元朗不想喝汤也不想吃油腻的,只想喝水。林飞奴就倒两杯水,又拿俩大馒头。
他俩坐老地方,进门第一桌,以至于出来进去的食客都能看到他俩。
太子的小舅子李珩便是如此。但他被俩馒头晃了眼,以为走错了,退到门外,视线掠过朱漆匾额,“仁和楼”三个字格外醒目,左边门联是“仁心烹五味,客聚如云闻香驻。”右联是“妙手调八珍,宾归若市宴如酥!”
没错,京师仅此一家的仁和楼!
李珩进去就朝章元朗看去:“这是新菜?”
“啊?”
俩半大小子同时惊呼。
迎上来的伙计无语又想笑:“就是白面馒头!”
李珩又看向茶杯:“那这里是糖水?还是煮化的燕窝?”
伙计:“——白开水!”
李珩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伙计糊涂了,什么他就明白了。然而今日许多衙门作坊都放假,以至于还没到饭点,仁和楼就宾客盈门,“李公子,先上楼吧。”
李珩示意随从上楼。
章元朗和林飞奴面面相觑,望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章元朗不明所以地问:“他明白什么?”
薛二哥:“明白你俩闯祸了,晌午只能喝水就馒头!”
“什么?!”
他俩异口同声。
正在点菜的食客扭头问:“不是吗?”
章元朗很生气:“我俩那么听话,怎么可能闯祸!”
食客朝林飞奴看一眼,听话?没看出来!
章元朗抬手给他把兄弟一手肘:“都怪你!”
林飞奴弄清楚李珩明白什么,便恢复先前的淡定,老神在在地摇头:“世人多肤浅,谁懂我心诚啊。”
食客差点咬到舌头。在旁边忙碌的薛二哥听不下去,朝林飞奴后脑勺一巴掌:“吃不吃?不吃出去!”
林飞奴看向同窗。
章元朗想知道今日有多少人误会他俩,“在这儿吃。我也是食客!”
薛二哥:“那你俩不许胡说八道!”
章元朗和林飞奴一起点头。
然而薛二哥走远,又有食客进来,恰好是街坊,看到他俩一人一个大馒头啃的欢实,想也没想就问:“闯祸了?”
林飞奴不理他。食客笑着进去。林飞奴冲他的背影翻个白眼,起身拍拍手,引起众人注意:“要不要打赌啊,赌有没有人看出我俩就是喜欢吃馒头?我压没有。你们呢?”
食客以为他要说什么,闻言不感兴趣地冷笑一声。
林飞奴讨了个没趣,正要坐下,腰被戳一下。林飞奴顺着章元朗胖乎乎的小短手看去,上午买汤圆的老先生又来了。他身边跟着的还是上午那位小厮,但又多了两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相貌也像老先生的孙子。
林飞奴立刻说:“楼上还有雅座。二哥,二哥,带这位老先生上二楼。”
一楼食客下意识看过来,视线落到大氅上,瞬时没了异议。穿成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楼上,否则他们不小心甩到大氅上几滴油,卖了他们也赔不起!
薛二哥很忙,本能把人送到楼上才注意到其中两位一个时辰前见过:“老先生,您吃点什么?”
老先生第一次来不好意思点菜,第二次请伙计推荐。此刻毫不迟疑地拿起桌上的竹签——林知了担心伙计记不住,每桌都有一个竹筒,里面放的正是写在竹签上的菜名,不知道的还以为算命先生在此。
老先生把竹签都拿出来,挑挑拣拣递给薛二哥,“红烧肉、松鼠鱼、猪肚鸡、酸白菜羊肉汤,糖醋排骨和孜然羊肉,还有锅包肉和小鸡炖菜。再来一个家常豆腐!”
薛二哥接过竹签看一眼四人,试探地问:“还要主食吗?”
老先生:“四个馒头和四个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