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哥很是感动,连声说让他费心了。
薛瑜高兴地又蹦又跳,只因长这么大还没收到过发簪。
以前在村里薛瑜跟小鸽子一样在头上绑两个小揪揪。到了县里林知了说她大了,不能那么孩子气,发型换成马尾,马尾可以不用发簪,又因她哥嫂手里没有余钱,就没想过给她买首饰。
再后来月底分账就买布,林知了和刘丽娘没想过置办首饰,自然也想不起来给她买发簪。
刘丽娘自己也没有绒花发簪,她的发簪不是木雕就是竹雕,最贵的一支铜发簪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镶嵌,仅有一朵雕花,还是成亲前娘家人置办的。
刘丽娘和薛瑜拿起发簪都有些小心翼翼。
薛理此举又不是为了叫她们感恩戴德,不等二人开口就故意问:“有没有水?这几日没洗头发,担心着凉病了连累学生染病。”
刘丽娘把东西收起来就去烧火。林知了回卧室给薛理找换洗衣服,就把弟弟放地上。然而小孩双脚沾地又跟上去拉住她的手。
薛理叹气。
薛二哥:“怎么了?”
薛理无奈地说:“多个小孩事真多。”说完就进去。
薛二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嫌小孩碍眼。薛二哥哭笑不得地把书送回卧室。
薛理也不是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他什么都不敢干。可是小鸽子如今听得懂又会说,薛理当着他的面是什么也不敢说。
到室内薛理把包裹打开,拿出四支发簪,又拿出两个荷包,小孩伸手拿走一个:“阿姐,这是我的,好看吧?”
林知了听出来了,重点是最后几个字:“好看。你自己选的呀?眼光真好!”
“是不是比姐夫选的好看?”小孩满脸期待。
林知了怀疑薛理这几日没少数落他,否则不至于一有机会就拉踩,“都好看!”
小孩不依,抓住她的手叫她选一个。
薛理:“你要不要洗头?”
小孩撒手,抱着荷包就跑。
薛理耳边清净了,对林知了说:“钱被我用完了。”
林知了:“用完再挣。再说,家里的钱也有你一份。你有没有想——”
薛理慌忙打断:“二哥二嫂和鱼儿都在院里。”
林知了无语又想笑:“我说什么了?”
“你看看发簪好不好看。”薛理转移话题。
林知了:“这么怕我?”
薛理不怕女人。
比方这次到临安府,也有姑娘给薛理送荷包,薛理可以坦然还回去,还胡扯出“孩子六岁。”那姑娘不信,尾随到客栈,薛理把在院长房中的小鸽子拉出来。
薛理早上数落他几句,小孩就不要跟他出去。不过一听姐夫有难,薛理让他怎么说他怎么说,叫爹也行。
薛理梦中也有逢场作戏的场景,还有很多次,只是那些人几乎都是朝臣爪牙,薛理一直谨慎提防,反而可以做到软香温玉在怀而面不改色。
薛理也劝他向梦中的自己学习,不过是个女子,还是他明媒正娶的,怕什么啊。可是梦中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薛理被她盯得有点坐立不安:“我看二嫂烧多少水。”说着话就疾步往外走。
林知了翻个白眼,随即留一根发簪,余下三根放抽屉里,又换上新荷包。
到了院里看到二嫂和薛瑜没有用发簪,林知了就问她俩怎么不试试。
俩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人与人的经历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样,林知了是有好吃的就吃,有新衣就穿,有男人——反正不能委屈自己。不过她也能理解刘丽娘和薛瑜,即便以前一直生活在乡下,十天半月吃不上一次肉,衣服都是旧的,也比她前世过得好,从来不会担心出一趟门就有可能有去无回。
林知了打开橱柜检查一下要不要买调料,确定盐糖大料等物还可以用三五天就把柜子关上,问二嫂什么时候和面。
刘丽娘叫小姑子烧火,她和林知了各和一盆面,只因面晒干了可以慢慢用,不用担心和多了用不完浪费。
林知了和刘丽娘才把面筋洗出来放柜子里,面盆用纱布盖上放椅子上晾晒,院门就被敲响。
薛二哥看看天色,太阳偏西,估计周嫂子来送菜。打开门一看,果真是周嫂子。不过今天身边还有个吴氏。
薛二哥把两扇门打开,周嫂子一边把板车推进来一边问他要不要笋干。薛二哥点点头,看到板车上有个麻袋,估计里面全是笋干。
吴氏把麻袋拿下来就叫薛二哥验货。
薛二哥叫刘丽娘拿小篮子,一篮一篮称重,顺便看看压在底下的笋干品质如何。薛二哥一边称一边解释他昨天下午去街上买了几斤,随即就说出价格。
二人前几日也进城假装买笋干问过,跟薛二哥说的价一样。薛二哥见两人点头等称好又去掉篮重就叫刘丽娘拿钱。
随后薛二哥算木柴钱,最后算青菜、茅草和咸菜钱。
周嫂子要是去路边买菜,人家买两斤,她要送一二两,不然会被客人嫌弃。到了薛二哥这里一是一二是二,不少她俩一个铜板,哪怕有时候有些挑剔,二人也愿意卖给他。
收了钱俩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脸欲言又止。
刘丽娘故意问:“是不是以后地里忙不能天天来送菜?”
周嫂子连忙摇头:“不不是。这个时候地里没活。再说,就是有活也不差一会。从村里到这里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