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理轻咳一声。
袁公子被打断心里冒火:“你早上——”
“我什么?”薛理起来转过身来。
袁公子顿时满脸惊慌,“你——薛,薛郎君,你怎么也在?!”
“这里是我家。”薛理走过来,“一早就这么大火气,昨晚没睡好?”
袁公子下意识摇头:“没,没——睡得好!”
韩公子看着稀奇,他认识这小崽子十来年,第一次见他这么怂,“你怕薛——薛郎君?”
“要你管!?”袁公子下意识反驳。
薛理问道:“不饿?”
“饿,饿!”袁公子赶忙进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忘了他和林娘子是夫妻啊。早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店里,早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薛理向韩公子拱手道:“韩公子,改日再来。”
韩公子是纨绔不是傻子,听出送客的话,也意识到不该在店里吵闹,顺着他的话道:“改日见。”
林知了看着袁公子如丧考妣的样子想笑:“今日也吃面啊?”
袁公子声如蚊蝇:“饭团和骨头汤吧。”
“那你先坐下歇息。”
袁公子立刻找个空位背对着林知了等人坐下,全身写满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林知了朝薛理看去,他怎么这么怕你。
薛理也不明白他想什么。
袁公子在书院不怕他,昨日还打趣他是司马相如。出了书院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薛理不止一次碰到袁公子远远看见他不是转弯就是折回去。
薛理摇摇头,朝小鸽子看去:“吃好了吗?”
小孩起身:“饱了。”
薛理:“去拿书包,我们去书院。”
袁公子慌忙说:“我吃好就去!”
薛理奇怪,问你了吗?薛理颔首表示知道,拉着小孩回后院洗脸洗手。
林知了把袁公子的饭团送过去,注意到木匠何叔的面吃完了:“何叔,再来点汤暖暖胃?”
“劳烦林娘子。”木匠何叔担心给刘丽娘丢脸,不好意思加汤,可他没吃饱,就一直在等,等林知了出去忙别的。
林知了接过碗给他盛满满一碗汤。看到薛二哥把袁公子的汤送过来:“不够再加。你慢慢吃,我看时辰还早。”
袁公子下意识朝左右看去,确定薛理走了,他顿时放松下来:“林娘子,又来客人了,你忙去吧。”
林知了朝门口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三个年轻男子。林知了意识到这一次就是四份,急忙到灶前询问:“几位吃点什么?”
中年男子先看一眼,指着饼要四张,分别夹两块大排和两份里脊,又指着饭团和拉面分别要两份。
屋里还有空桌,正是韩公子等人坐的那张,薛二哥已经收拾干净,便请四人坐下。
林知了做饼,刘丽娘做饭团,两份饭团送过去,刘丽娘拉拉面。中年男子面朝灶台,看到面被扯很长,饶是昨日就听说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面到她手里怎么这么有韧劲。
倘若蒋、梁两位在此会一眼认出中年男子就是前几日跟他们闲聊的大厨子。酒店的东家昨日来吃过红烧肉,回去就叫大厨子过来尝尝。然而等大厨子过来,莫说里脊和红烧肉,就是大排也卖完了。
这位大厨认识韩公子等人,方才看到他们从巷子里出来才想起蒋掌柜说过今日有早餐,便叫上几个徒弟尝尝鲜。
大排浸泡一夜很入味,大厨子夹一块徒弟饼里的大排很意外,换成他可做不到没有腥臭味,也做不到这么软嫩。
大厨子浅尝一口他的里脊肉夹饼,没想到里脊肉比大排还要香。大厨子又尝一口面,爽滑劲道,他同样做不到。大厨子瞬间可以理解东家为何对这家小店赞不绝口。
林知了不认识这位厨子,刘丽娘也没见过,只因她每次去酒店厨子和徒弟都在后厨忙碌。而林知了看出这几人吃的很认真,她把最后一份里脊肉夹饼送过去便问:“咸淡如何?”
不提骨头汤,就是面也值五文。大厨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汤不够您说话。锅里还有。”林知了说完回灶台前守着。
木匠何叔起身问道:“林娘子,是五文钱?”
林知了点头:“五文。放木盒里。省得我们收了钱还要洗手。”
何叔把钱放进去,看着刘丽娘欲言又止。刘丽娘已经调整过来:“何叔,好吃下次再来。”
何叔也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一声就拿着刨子出去。
林知了看着人走远才问:“二嫂,娘家人啊?”
“哪是啊。以前他跟——跟大嫂的父亲一起做事,天冷天热下雨天都去我们那边歇息,就是我和大嫂合租的房子。”刘丽娘说到此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何叔现在应当还跟大嫂的父亲一块做事,回头一定忍不住跟大嫂的父亲说她在这里做事。
林知了见她神色焦急,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碍于店里还有很多食客,刘丽娘不想家丑外扬,压低声音:“何叔和大嫂的父亲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离得不远,他知道了,那陈家人不就知道了?陈家人知道了,那大嫂、婆婆和二婶不就知道了?”
林知了还以为怎么了:“我们开门做生意,您以为能瞒多久?再说,我也没有想过隐瞒。”
刘丽娘:“那,那要是二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知了大包大揽地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袁公子过来:“林娘子,谁要给你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