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安娜表示挺好,他爱怎么花他自己赚来的工资就怎么花,那是他的自由,也是他对辛苦工作的自己的奖励。
卡卡瓦夏:“……”
姐姐为什么总是这样客气的和他说话?回想一下,早在大家一起坐牢时她就如此,哪怕现在他们关系极为亲密她也不会像其他年轻姑娘那样偶尔对恋人露出带点小刁蛮的可爱模样。
她会冲着空气咒骂那些把论文写得乱七八糟的学生,她会拍着桌子怒斥脑子打结的蠢货同事,她会动手捶打企图携带枪11支11弹11药进入第一真理大学的赏金猎人,唯独不会对他说半句脱离礼貌范围的俚语粗话。
不是不亲密,而是没有亲密到他想象中的程度……那种粘稠炽烈不需要客气和礼貌的程度。所以,姐姐对他的感情变淡了,是吗?
一股委屈油然而生,他就像个茫茫然找不到目标的迷途旅人,浑身笼罩在颓丧的雾气中,仿佛随时要沉到名为绝望的沼泽底下去。
安娜没抬头,此时此刻每一个动作都在耗费她的生命值,如果可以的话她什么都不想吃。但她还是提起筷子尝了口也许是禽肉的料理,放下筷子,默默撑着额头叹气。
“……”
“……淡了。”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点点与氯化钠有关的味道都没有,闻上去有食物的香气,吃进嘴里却莫名其妙的有效降低求生欲。她放下手,双手指尖交错压在桌面,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难不成是我累糊涂了,神经调节紊乱?
卡卡瓦夏:“……”
他泄气的向后靠在椅子上,呆毛幻觉样的炸了一下下,到底还是又收了回去——诡计永不败露的邪恶金渐层也好,人称潇洒多金的霸道总裁(?)也罢 ,回到家里面对安娜时他总是硬气不起来的。与武力值无关,她很讲道理,脾气温和稳定,和他说句话都要用规范通用语,更别提动手。
他晚上睡觉翻身自己掉地上摔伤的概率都比被安娜家暴要大。
“你说……淡了?”他含含糊糊的说出这个词,一圈套一圈的粉紫色多彩眼睛里满是痛处。
安娜:“……”
糟了,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厨艺糟糕的事实,早知道忍一忍随便吃几口就算了,干嘛非得说出来呢!
“姐姐,财产转移文件在书桌右边第二格抽屉里,连通这栋房子的产权都在你名下。另外还有珠宝和贵金属首饰……”
他勉强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失态:“我,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但是请你至少告诉我分手的原因,别那么轻易判我出局。至少我也让你快乐过不是吗?好歹也有这些年的相处……地母神啊……”
他说不下去了。
这家伙连“琥珀王在上”都不念了,安娜侧头,努力开动粘稠的大脑。
“我是在说,菜淡了,你想到哪儿去了?”她奇怪的看着他,不大理解得出这个结论的逻辑究竟从何而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手散伙?”
“嘎?”金毛原地石化,他艰难的低头看看她碰了一筷子的食物,安娜索性提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他嘴里让他自己尝尝。
确实淡了,大概是出锅前忘了放盐。
“我我我我,我回一下锅,马上就好!”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家务机器人勤勤恳恳清理餐桌上用过的碗盘,卡卡瓦夏和安娜面对面坐着。金发青年到底没忍住,他选择直接问:“姐姐,我和托帕翡翠她们一起出差,你不会不高兴吗?你似乎从来不吃醋!”
啊?
安娜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正常工作吃醋?你是个独立的人,难道不需要自己的空间吗?你和你的独立人格难道不应该被我尊重吗?而且我信任你,我相信你会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经营感情与家庭,所以我不会因为虚无缥缈的猜测就动摇。”
她和缓的慢慢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又伸手揉揉卡卡瓦夏浅金色的头发:“新耳坠很漂亮,我注意到了,你还换了新牌子的发胶?休息日需要我陪你去修剪头发吗?”
“啊,哦……姐姐你看到了呀。”卡卡瓦夏的耳朵红了,脖颈也红了,最后脸也红起来,“家里的沐浴露用完了,我买了新的……”
“是,很好闻的木质香调,就像我们晒太阳时你身上递过来的味道。”安娜向来是不怎么会说情话的,但卡卡瓦夏总会被她朴实诚恳的夸赞哄得团团转,“那,那我下次买一箱家庭装。”
她从椅子上起身绕过餐桌来到他面前,弯腰在他额头上轻吻:“好的,家里的事交给你经营,我没有意见。”
卡卡瓦夏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