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很快被染上了体温,变得更加莹润滑腻。
皇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满是慈父般的期许目光,引得近前的人心中都犯了嘀咕。
楚贵妃命是真好,娘家都叛国了,这么多年陛下还念着旧情。
自此,今夜这场宴席,纪绡格外沉默。
萧贵妃托词身体抱恙,怕过了病气,便不来了。皇帝表情还有些遗憾,但很快便被丽妃小意的服侍给转移了注意力。
敬酒环节,他似是有些醉了,看着齐王纪凌,嘴里说了很多让人心惊的话,字字句句,意味深长。
纪凌神情微喜,恭声应下,又劝皇帝保重龙体,万岁无忧。
皇帝起身同旁人闲谈,到了宫妃这边,有个不起眼的妃嫔突然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脸颊上带了面纱,但仍能看出来肿了老高。
皇帝面露不虞,是谁让宋才人来参加宴会的?这么多重臣,哪个认出了她,他的名声还要不要。
可宋玉荣柔声细语,说的也都是吉利的贴心话,皇帝便微微点头,想就此略过她,当做没看到。
可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止住了脚步。
“陛下,妾身方才从贵妃宫外路过,听到娘娘在院中赏月闲谈,颇为落寞,陛下,您还是去见见娘娘吧。”
皇帝知晓贵妃对她的种种,以为宋玉荣是借机想要对贵妃求饶示好,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在宋玉荣还想继续劝下去的神情中,抬脚走向下一处。
只是心中却有些意动,贵妃今夜没来,他知道是在吃味,说起来,也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宋玉荣有些着急,但却突然打了个寒颤,顺着看过去,就见到吴王对着她露出了一抹渗人的笑,口中张合说了两个字。
她猛地抓紧身下的衣摆,脊背发麻。
“贱人。”
纪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宫宴未到散场的时候,纪绡便沉默起身。
他今夜没什么胃口,只是喝了几杯酒,连带着白日里为了冠礼繁琐的仪式没怎么进食,此时胃中不免烧痛。
可他恍若未觉,神色平淡地告退。皇帝今日很好说话,让他早些休息。
回到晋阳王府,还未等吩咐,便见到了主屋内摆着的一桌菜肴。
都是他爱吃的。
裴青斜倚在椅中,似乎等了有一会儿,面上有些倦色。
今日中秋,各地巡防的任务也重,他也没怎么休息,宫宴缺席不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先回了王府。
听到声响,他睁开眼,就看到纪绡站在门口,望着一桌菜肴。
脸上有些愣愣的,活像是被饿晕了一样。
裴青不免失笑:“怎么了?今日及冠生辰,倒像是去抓周了。”
见纪绡默默坐下,端起汤碗喝了几口。裴青渐渐收了笑意,起身走过去。
“怎么了?”
他心里琢磨着,今夜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就是出乱子,也是旁人的乱子。
纪绡放下汤碗,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玉佩,放在桌上给他看。
“说是我母妃留下来的。”
裴青定睛去看,确实有印象。
“想收便收着吧,这也不是他的东西,不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