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站在房前,抬起手轻叩。
邦邦——
门没关严实,稍微一点力道就打开了条缝隙,夜风便顺着缝钻了进去,在寂静的室内荡开。
他收回手,走了进去。
余光微微瞥了一眼右边的走廊深处。
等房门再度阖上,王山挪了挪脚,从阴影里面钻出来,怀里还揣了个不小的酒囊。
想起殿下方才那两大口,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西北的滚刀酒,殿下也不怕呛到。
裴青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
温热,缠绵,像是从肌肤上蒸腾出来的氤氲体香。
他停住了脚步,打量起这间足够宽敞,又布置的分外简单的卧房。
与外面灯火通明的样子截然不同,屋内只点了几盏小灯,光线昏暗,无端显得云遮雾罩。
他不动了,有人动了。
酒香的源头扑过来,盈了个满怀。
裴青伸手稳稳接住那个影子,正要说什么,唇上便覆盖上一抹气息。
热切,像是在诉说什么。
如今看来是长高了不少,都不用仰头了。
裴青微微偏头,没有闪躲,回应了过去。
你来我往勾缠之间,难免染上几分火气。
他轻轻咬了一口,哑着嗓音:“喝酒了?”
见他还是这般冷静自持的样子,纪绡的身影顿了顿,闷闷地嗯了一声,带着情绪。
喉间溢出几声轻笑,裴青不用看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
他向前走了几步,把人逼得往后退。
“看来王爷喝的是佳酿,臣也尝尝。”
纱幔轻颤,细细的勾带被手指带过,堆叠在床侧木架上的层层纱幔失去了束缚,往下堆落,将里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纪绡怕是喝得不少,整个人把裴青压得动弹不得,倒也不是动不了,而是他不想动。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带着从前深藏却少有表露的热切,裴青从来都不是圣人,乐得贪享这一刻的欢愉。
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
似是觉得不够,有只手探了过去,被裴青一把抓住,困在掌下。
他吸了口气,借着微光看向身上人因屏息而显得迷离的双眼,问:“跟谁学的?”
纪绡被困住了手,有点委屈,又有点心虚:“军营里,都是这么说的。”
深知那群兵痞子闲来无聊会说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裴青也不奇怪,但有点遗憾。
纪绡见他久久没说话,把支起来的脑袋埋在裴青颈窝处,准备把手抽出来。
“生气了?那我以后不听了。”
说话间找到对方的耳廓,用唇触了触,带着点不自觉的尾音。
“嗯?”裴青把手往下压,“你不听,我怎么教?”
“既如此。”他翻了个身,转换了双方的位置,“劳烦王爷演示一遍,让臣看看当年教的东西,可还记得?”
……
良久之后,裴青吻着纪绡眼角微微的湿意,声音带着紧绷克制道:“可以了。”
对方没听话,依旧乐此不疲地证明自己是个记性很不错,且懂得举一反三的好弟子。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