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陶柚长长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哥怎么又不在?”
这几天裴于逍好像尤其忙,基本属于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
陶柚掰着手指算了算,打从试完礼服回来那天起,他已经有整整三天没和裴于逍打过照面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裴嘉钰抓着毛笔写写画画:“我爸培养他当接班人呢,大佬的事咱别管。”
“可他才十九岁啊!”陶柚强调。
“十九怎么了?”裴嘉钰稀奇地一笑:“他都十九啦,再过两年大学毕业就该独当一面了!他不努力,我以后哪来的好日子过?”
陶柚:震撼。jpg
“真是兄友弟恭啊,”他感叹:“可你们这种家庭,不都是从小开始争家产吗?”
裴嘉钰露出一个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我为什么要争?你知道万事都有一个哥哥挡在你前面冲锋陷阵的滋味有多爽吗?”
陶柚:“……”
陶柚摇头。
陶柚不懂。
他是独生子。
“唉,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裴嘉钰放下笔,稚嫩的脸上是超乎年龄的老成:“就拿我俩生日来说,我过生可以随便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想请谁请谁,想去哪去哪,一切都由着我乐意。”
“但我哥不行,他那是生日吗?压根是个外交晚宴!”
裴嘉钰撇嘴:“就那老长的名单,发出去的每一封请柬,仔细对过无数遍。哪些是生意上有往来的,哪些是搞政治的,哪些又是军|方的;哪些绝对不能碰面,哪些又必须要能碰上面,还得丝滑不做作。”
陶柚听得紧紧按住太阳穴:“这么麻烦?”
“这就嫌麻烦了?”裴嘉钰嗤笑:“远不止呢,到那天晚上,光是服务生就得上百号人,还不算我们这边的保镖和宾客自带的保镖。”
“还自带保镖?”陶柚觉得自己开始无法控制面部表情。
“不然呢?”裴嘉钰挑眉:“毕竟这年头家里随便有点三瓜两枣的都得带个保镖充门面,好显得多少人盯着他们家似的;带孩子来的,小于十岁,至少俩保姆跟着,不然碰坏他们家金疙瘩可怎么好。”
陶柚:“@。@”
他捂住脑袋:“行了,别说了,我头好痛。”
“呵,”裴嘉钰深藏功与名地笑笑:“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跟他争?争到最后连生日都不是自己的?我吃饱了撑了的。”
“……”
陶柚忍不住为他鼓起掌来:“原来你才是真的大智若愚。”
小少爷摆摆手:“低调,低调。”
“那徒弟,师父想问你个事儿。”陶柚调转话头。
小少爷被哄得很高兴,和颜悦色道:“但说无妨。”
“你知道裴于逍喜欢什么吗?”
“……?”裴嘉钰神色忽而变了,“喜欢?你是说人还是——”
“当然是物件!”陶柚强调。
“哦,这样啊。”
裴嘉钰看向陶柚,高深莫测地挑起了眉毛。
·
两天后,裴于逍生日前夕,陶柚敲响了裴于逍卧室的门。
两分钟后,身穿睡衣睡眼惺忪的裴于逍,被强制拖入陶柚房间,登一声坐在了地上。
地上铺了两张坐垫,中间有张小圆桌。
期末复习的时候,裴于逍就是在这里陪陶柚挑灯夜战,看陶柚撑着下巴发呆——写俩字儿——发呆——再写俩字儿——发呆发呆发呆……
以至于裴于逍对这些垫子和这张桌子有了轻微的心理阴影。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用补考?”
“是啊,”陶柚骄傲地,反应过来裴于逍话里有话后又撇了撇嘴:“想多了哈你,我是那种会主动要求补课的人吗?”
这倒是。
裴于逍稍稍放下心来。
“那你拉我过来做什么?”
“哼,”陶柚神秘一笑,转身不知道从哪薅出一只包装精致的盒子:“喏,生日礼物。”
裴于逍很明显怔了一下:“给我的?”
“不给你给谁?”陶柚被逗笑了:“这屋子里还有谁过生日?”
裴于逍恍惚地抹了把脸:“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意外。”
他抬手接过盒子,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过,谢谢。”
盒子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裴于逍稍微掂了掂,也没听见响,不由产生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