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活得像一座孤岛?连挂点滴都一个人。
靳开羽叹口气,走到护士台,指了指见底的吊瓶,对护士道:“麻烦去帮忙换一下。”
护士瞧了眼,起身,动作麻利地去把另一瓶戳上。
回来后,又取出药框,重新调新的,靳开羽看着单据上渠秋霜的名字,问道:“还有多少啊?”
“还有一瓶。”兴许夜班上得烦,护士回答简短。
靳开羽更礼貌了一些:“她什么时候来的您知道吗?”
问这么细,那个病人长得过分出挑,虽则问的人也体面,但大晚上的,谁知道呢?万一是心术不正的跟踪狂。护士有怀疑了,语气不善:“你是她什么人?家属吗?”
靳开羽陡然沉默,又看了渠秋霜一眼:“不是,普通同事。”
护士不太相信:“这么巧?下班还要关心同事挂水?”
靳开羽说不清了,她掏出身份证,给护士看了清楚:“就当我是她朋友,偶然撞见,我真不是跟踪狂。”
靳开羽说完,就发现一直睡觉的人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倦懒,但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正看着她。
竟然这个时候醒了。靳开羽僵在原地,朝护士抱歉地笑了笑,又板着脸,不情不愿走过去。
还不等她说话,靳开羽就恶狠狠道:“不许笑了。”
另一边,护士听到,没再理会,看来真是认识的。
这是在别扭,渠秋霜目光描过她下颌,配合地收了笑,她静了静,试探:“我和小羽可以是朋友了吗?”
渠秋霜听到她和护士说话了,靳开羽没回答她,警惕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渠秋霜:……
她没输液的一只手手心微动,看了看靳开羽的指尖,又缩回来,扶了扶额:“我没有装睡。”
靳开羽当然知道没有装睡,但醒了没有第一时间说就很讨厌。
她不语,只一味沉着脸。
渠秋霜一怔,坦白:“在护士问你是不是家属的时候。我今天也梦见你……”
说着她顿了顿:“梦里你刚好离开,我睁眼,就看到你……”
“看到我就看到我,不要再说了。”靳开羽心里警铃大作,连忙止住,接回上一句:“普通朋友也不要乱喊。不可以这么喊我。”
“可是我连名带姓称呼你很有距离感。”
靳开羽记性很好,更不要提这两年反复反思,嘀咕:“当时你喊老师连名带姓也没有说有距离。”
她说这句话时,唇微微嘟起,又是那样一副天真可爱的姿态,以前看到总会令人心软。
现在……渠秋霜掀起眼帘,看向她唇珠,微微仰头,露出一截洁白的颈线,问道:“可以坐下说话吗?”
靳开羽没注意到她比往常更润几分的眼眸,往墙上望了望电子屏,时间还好,于是也没多拒绝,坐下来:“干嘛?”
渠秋霜侧头,挪向她耳边,靳开羽皱了皱眉,看了眼两人之间,还隔着五公分的安全距离,又看了眼周围,没躲开。
于是,她声音虽然很低,但很清晰地传来:“因为,我和小羽有过不一样的距离。”
靳开羽:……
不是她想要回想,但有些画面实在是……她咬了咬下唇,怒瞪向渠秋霜,压低了声音:“你这样算性骚扰。”
渠秋霜低头轻声道:“我只是陈述事实。”
靳开羽要抓狂,这重新遇到才几天啊,怎么就又谈起这种话题了,简直莫名其妙。
她沉默了片刻,冷静道:“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跟你讲,没有用的。”
“而且我最近在相亲,你熄了这个心思吧。我不会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渠秋霜脸上笑意倏地冻结:“要去相亲?不回宁市了吗?”
靳开羽又皱了眉,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在宁市?”
在她的注视下,渠秋霜面色依旧淡然:“方局提到过。”
靳开羽勉强相信。
刚才的话题断掉了,但她要跟渠秋霜说明白。
最近见面,她的示好和那种屈从靳开羽能感受到。
但两年过去了,还有多少真心真情呢?
她强调:“对,我要相亲的,靳开颜都帮我张罗好了。”
渠秋霜静了静,没有管中间那两个极刺耳的字眼,再次确认:“不回宁市了是吗?”
靳开羽瞥她一眼,嘟囔道:“我没说过我要回去。”
渠秋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唇角笑意再起:“相亲可以把我做备选吗?”
靳开羽额角跳了跳,再度看了看电子屏的时间,又看了眼她头顶的点滴瓶,要说的话长篇大论,现在整个输液大厅,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里发出声音,不太好。
她只好先搁置:“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渠秋霜视线又描过她眉目,问道:“你待会儿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