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我最后说一次,回家,我已经把答案说的很明白了。”
“我不!”
应拭雪几乎是尖叫出来,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让他抛下了作为天才的体面,在这一颗彻底爆发。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声音破碎却尖锐:
“你不敢回答是不是?因为你心虚!商言,你就是爱上我了……”
后面的话应拭雪没能说完。
商言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在应拭雪情绪最激动,防备最弱的瞬间,他一步上前,扣住了应拭雪的后颈,迅速而有力地按了下去。
“嗯……”
应拭雪只觉得后颈一麻,一股无法抵抗的眩晕感瞬间冲上头顶,他眼中激烈的情绪瞬间熄灭,只剩下茫然和不敢置信,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商言手臂一捞,稳稳地接住了他软倒的身体。
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浑身冰冷湿透,还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那张总是带着甜甜笑意的脸此刻苍白脆弱,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商言垂眸看着应拭雪,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涌着的是处理麻烦的烦躁,还有难以察觉的,被那滚烫眼泪和绝望的质问刺中的异样。
他静坐着沉默,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失去意识的应拭雪拦腰抱起。
应拭雪头无力地靠在商言坚实的胸膛上,湿漉漉的头发带来一阵冰凉的水汽。
商言抱着他,大步走到客厅,将他轻轻地放到沙发上。
动作看似粗暴,落下来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直起身,没有丝毫犹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应薇。”
电话接通,商言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和疏离,听不出任何波澜:
“你弟弟在这里,他情绪失控了,淋雨跑过来质问我一些无聊的事,现在我暂时处理了,现在,立刻过来把他领走。”
语气里是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命令。
挂了电话,他转身,目光却再次不受控地扫过沙发上那个蜷缩着,湿透的身影。
窗外的闪电划过,照亮应拭雪那张惨白,带着泪痕的脸,和微微发抖的身体。
商言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一旁的衣帽间。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他常穿的灰色羊绒大衣。
商言走到沙发边,俯视着昏迷中的应拭雪。
少年眉头微蹙,即使在无意识里也显得格外的委屈不安。
商言俯下身,动作里是一种与他气场截然相反,近乎刻意的轻柔。
他将那件宽大温暖,透着淡淡檀香的大衣,仔细地盖在了应拭雪湿透冰冷的身体上,角角落落都仔细掖好。
做完这一切,商言站起身来,凤眼再次变得冰冷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披衣的动作从未发生。
他不再看沙发一眼,用冷硬的背影隔绝身后的柔软。
窗外传来狂风暴雨的拍打声,沙发上应拭雪被温暖的大衣包裹着,仿佛被强大的野兽短暂的圈养又终将被遗弃的幼兽,安静得只剩下细微的呼吸。
大衣上属于商言的,冷冽又沉稳的气息,无声地将应拭雪笼罩。
应拭雪猛地坐起身来,后颈传来一阵钝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还裹着那件大衣——商言的气息已经淡了很多,但他仍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醒了?”
应薇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姐姐。”
应拭雪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圆:
“等等!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商言?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