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周静烟拉开窗帘,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心像在泉水中浸润过,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听见浴室门打开,扭头看去,赵叙平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
“不多睡会儿?”赵叙平直奔她身旁,搂着她肩膀,唇角勾起浅笑。
“睡够了。”周静烟指向窗外,“记那年咱们一起堆雪人吗?堆完雪人,还跟爸爸妈妈合影了呢!”
赵叙平顺着她的手往外望:“一辈子都忘不了。对了——”
他转身走向衣柜,在深处中间那个抽屉里,拿出两个相框。
“咱俩离了以后,我把它们放柜子里,一般不太敢看,只有特难受,特想你的时候,才拿出来看一看。”
周静烟目光落在两张照片上。
一张是多年前自己与赵叙平和他父母在雪中的合影,另一张,是多年前自己在商场的自拍。
“你把这张洗出来啦!”她惊讶,睁大眼睛望着他。
这张照片至今还在她朋友圈里,依然仅赵叙平可见。
赵叙平指尖点了点相框边缘:“咱俩离婚前,这个一直放在我办公室,工作烦了累了,心浮气躁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离婚我就收起来了。”
以前周静烟去过他办公室,印象中从没看到这照片,纳闷:“我怎么不记得你办公室里有这个?”
“平时放抽屉里呢,真要一直摆桌上,还让不让我安心工作?”他笑着问。
周静烟笑靥如花:“那会儿我在朋友圈发这张自拍,是在跟你赌气,为了气你呢。”
赵叙平揉揉她的脸:“都怨我,跟你吵架,半夜出去喝酒,发朋友圈先气你。”
周静烟笑意止不住,低头羞涩开口:“当时挺生气的,现在想想,竟然感觉有点儿甜……”
她顿了顿,仰起脸,迎上他的炙热目光:“以前那七年,酸甜苦辣全都有。”
赵叙平亲亲她的脸:“再甜也没你甜。”
她心里高兴,嘴上不肯认,忍着笑啐他:“不许再说这种土味情话了,腻都腻死!”
赵叙平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放:“土是土了点儿,可全都是实话。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甜,我知道。咱俩在柴房里亲那次,我就跟吃了蛋糕似的,还不是那种腻得发齁的蛋糕,软绵绵,甜而不腻,后来我自个儿偷摸回味,别提多后悔——当时怎么就把你给吓跑了?真该绑起来亲个够!”
周静烟面上浮起红霞,想骂他几句,又词穷不会骂人,娇声嗔怪:“你可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他笑笑,掌心轻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
“小崽子真碍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不是让你——”周静烟红着脸低头,声音越发的小,“不是让你碰了嘛。”
赵叙平长叹:“那也不尽兴啊。”
她羞得靠在他怀里,闭上眼:“让你碰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他仍是叹息,还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得不忆往昔了,想当年,咱俩可是疯得没边儿,一晚上——”
周静烟倏地睁眼,抬手紧紧捂住他的嘴:“要点脸吧你!”
赵叙平轻扯开她的手,笑得邪肆:“屋里就咱俩,又没别人,以前多不要脸的事儿都做过,说说怎么了?”
周静烟扭头走开,捂着自己耳朵:“非要说就说吧,反正我不听!”
他追过来,挡在前头拦住去路,将她抱住,光做口型不出声,说了句什么,周静烟没明白,放下堵住耳朵的手,见他嘴唇还动着,却没出声,耐不住好奇心,问他说的什么,他摇头,仍是冲着她做口型。
周静烟急得跺脚:“快说快说,知道我好奇心重还总吊我胃口!”
赵叙平忍俊不禁,看她就像看个孩子,抬手点点她鼻尖:“你啊,心里什么也藏不住。”
“刚才到底说的什么嘛!”
他薄唇凑近,在她耳畔轻柔开口:“谢谢你愿意回来,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最爱的你,很幸福。”
他将方才无声说过的话,对她说一遍,说完,捧起这张绯红的俏脸,对上她微微湿润的杏眼,吻了吻额头,笑着问:“开心么?”
周静烟想哭,鼻子酸得厉害,带着哭腔开口怨他:“干嘛老招我哭!我这人眼窝浅,动不动就流泪,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抱住她,手托着她后脑勺,将就哭,反给你靠,胸膛给你贴,天塌下来我扛着,我的烟烟哭一哭,怎么了?”
“肉麻。”
“喜欢吗?”
“喜欢。”
“那不就得了麻,你再喜欢我也不说,后来婚离了,媳妇儿跑了,悔得我肠子都青了。我一想,动动嘴皮子哄哄媳妇儿能,这些话我也要说,说了你顶多嫌烦,不说,
周静烟在他衣服上蹭蹭眼泪,心里暖烘烘,含泪的杏眼管不住的野猪一样,动不动就跑!”
这个比喻给赵叙平乐坏了:“你自个儿说的啊,我可没说。”
她轻哼,抽身去洗澡。
上午九点半,赵叙场。
一家人在商场逛了四十分钟,给钉子户老太太买了好些礼物。
回到车里,赵叙平交代俩孩子:“等会儿见到老奶奶,不许跟老奶奶说这些东西花多少钱买的,她要是问起来,就说不知道,爸爸妈妈付的钱,好像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