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卫国公最后直接揪着陆昭的领子,将人带出宫去了。
直到人都走远了,宋清宁还沉浸在巨大的尴尬中,没回过神来。
沈眠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
“那个,去看看番邦送过来的东西吧,多选几样,我让钱用准备马车给你送回去。”
宋清宁愣愣点头,直到被沈眠带出了偏殿,才神情恍惚地开口:
“他——”
“没事。”
沈眠朝正往这边走的陆璋招了招手:“我叫陆璋跟过去劝劝。”
陆璋手里拿着给沈眠带回来的点心,听见沈眠让他回去劝卫国公不要下手太狠,表情淡然道:
“他最近口无遮拦的,也确实该受些教训。”
很明显,陆大人还记着那天家宴陆昭说的话,并暗戳戳想给弟弟一个难忘的教训。
宋清宁听见“口无遮拦”,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唇角。
沈眠拿过点心,顺手给陆璋塞了一块,催促道:“快点去!”
陆璋叹了口气,只得朝卫国公消失的方向赶去了。
沈眠转头看着面带担忧的宋清宁,安慰道:
“你要是担心,明天再去看看他。”
宋清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去……去卫国公府看陆昭吗?
万一碰上卫国公,他岂不是要尴尬死?!
果然,人生没有最尴尬的事,只有尴尬的事!
好怀念刚才感慨“幸好没人看见”的自己啊……
呜呜。
*
最后,陆璋成功在卫国公手里救下了弟弟的狗命。
陆昭虽然挨了打,但和宋清宁的感情倒是终于有了进展。
天气渐渐转凉,沈眠本来没把京城的降温放在眼里,结果某天沐浴之后,他没擦头发就开窗通风,第二天就感冒了。
陆璋刚醒就看出沈眠状态不对,立刻便叫了太医。
闻太医顶着卫国公世子紧张的眼神,给沈眠诊了两次脉。
诊完脉,闻太医松了口气:
“回陛下,您这是风寒入体,有轻微的发热,臣给您开两剂药,您喝五日,应当就无碍了。”
不过就算闻太医说了没什么事,陆璋依旧不放心。
沈眠看了眼没怎么波动的生命值,闷声安慰陆璋:“没事,大不了等宋清宁回来之后,我叫他给我弄点药。”
——是的,宋清宁这两天不在京城,陆昭伤好之后,他们两个出城玩去了。
闻太医医术依旧在线,沈眠喝了两天的药,第三天就感觉症状轻了不少。
陆璋倒是松了口气,但沈眠感觉到,这几天,钱用好像不太对劲。
从他发烧那天开始,钱公公就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沈眠就是咳嗽一声,都能叫钱用如临大敌地反复检查窗户是不是没关好。
“钱用。”
因为生病,沈眠休了次朝,他处理了会儿折子,抬头看着在他身边忙得脚不沾地的钱用,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歇一会儿吧?”
转得他都有些晕了。
钱公公捏着拂尘,给沈眠添了杯热茶,面上的笑容勉强极了:“陛下,奴才不累。”
瞧见陛下发烧,他就觉得心里直跳,只有不停干点什么,才能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沈眠看着他眼底的青黑:
“你不会从前天开始就没怎么睡吧?”
钱用闻言,笑容僵硬了一瞬,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眠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我真的没事,就是一个小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钱用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不过最后,他还是被陛下强压着去休息了。
躺在塌上好一会儿,钱用慢慢侧过身子,打开枕边一个锁得严严实实的木盒,沉默地摸着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