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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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日的地窖里泛着湿冷的寒意,湿漉漉的石头上散发着湖水的腥气。娜塔莉裹紧巫师袍,匆匆赶到走廊的另一头。靴子叩响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缓缓推开柏木门,魔药店特有的的烂卷心菜味道迫不及待地扑向她。幸好赶上了,斯拉霍恩海象般的身躯还没出现在讲台上。
娜塔莉走到教室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她放下坩埚和书本,拉出圆凳坐在西蒙·赫尔曼的旁边。
赫尔曼选择的位置靠近壁炉,明亮的火焰略带粗鲁地炙烤着她。娜塔莉灵巧地脱掉黑色长袍,露出百褶裙和白色长筒袜。
赫尔曼的眼镜终于离开了书本,向下撇了眼她:“天哪,你不冷吗?”
“这取决于我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在俄国北边,现在都可以冻死人了。”
赫尔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其实娜塔莉已经不争气地感到凉意,但她忍住寒噤坐得笔挺。一股热水浴似的暖意从她後背蔓延。她没有回头追究这个保暖咒。
教室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问好声——斯拉霍恩来了。他们正襟危坐,娜塔莉翻出羽毛笔在书上写写画画。
在万圣节的第二天晚上,简·格林格拉斯终于按耐不住好奇了:“你和赫尔曼是在约会吗?”
“我估计是的。”
“你估计?”
娜塔莉从巫师棋中擡起头,简坐在一旁,休息室里蓝绿色的湖水投影在她身上。“我也不清楚,简。我们从来没聊过这件事。”
“以防你不知道——整个学校都在聊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在霍格莫德看见你们了。”
娜塔莉的红色骑士被白皇後猛地打翻在棋盘上,她僵硬地耸耸肩,没有再多费口舌。
赫尔曼与她从没谈论过这件事。他们只是学会了坐在一起上课,在每节课後肩并肩离开,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冷漠。如果路过的人群足够密集,娜塔莉会挽住他,挤出咯咯的笑声——即使赫尔曼没有讲出任何笑话。一层棕红的泥土包裹住他们,形成蝉蛹似的脆弱外壳。
说他们在相爱,他们在撒谎;
说他们并不爱,地狱即人间*。
娜塔莉和赫尔曼在周六约好了去图书馆自习。她赴约时赫尔曼已经坐在一摞厚重的大部头前。娜塔莉把书包挂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後拿出文具,她没有急于动笔写那篇名为《巴西角蛇鳞片的用法及原理》的论文。十一月底已经足够寒冷到飘雪了,窗外庭院的白色折射刺眼的阳光,让她联想起一种叫雪盲的眼疾。
今天庭院里的人寥寥无几,被洒在地面的薄薄的白糖霜被保留得近乎完整。有只山雀在枝头摇晃,隔着玻璃叫声婉转,像哀而不伤的挽歌。
赫尔曼打破了沉默:“你认识那个罗尔吗?”
“克里斯·罗尔?我们学院的。就是那个…和斯内普攻击其他学生的…”
赫尔曼听懂了她弦外之音;“…就是你生日那天袭击我的人…他在这之後就没什麽动作了——据我所知——直到最近,我的猫头鹰给我送了一封信,信在到手几秒前爆炸了。”
“你的猫头鹰还好吧?”
“约翰及时飞远了。那封信里装着一点毒角兽的角,被磨成了粉末。”
“那是B级交易品,谁会弄来这种东西?”
“我也是这麽问自己的,”赫尔曼压低了声音制造悬念,“接着就想到了答案:纯血巫师。我对斯莱特林的人用了追踪咒,毕竟魔法是有痕迹的。猜猜看谁中招了?”
娜塔莉明白了:“克里斯·罗尔。”
赫尔曼继续轻松地看书,末了他补上最後一句:“而且这发生在万圣节之後。也许你能够解决。”
娜塔莉的心绪没有被扰乱太多,她欣赏完窗外山雀清脆的尾音,才轻轻说:“我会拜托伊丽莎白提醒他的。很抱歉我打扰到你了。”
“没关系,把一切当作是我的回报吧。”
娜塔莉清楚他指的是她生日的那场霸凌。他们怎麽就到了这个地步呢?她写下论文的开头:巴西角蛇被普遍认为是一种不易捕获的神奇动物…人总会感慨命运的灵魂多变…而鳞片的获取主要有两种途径…但是当你数一遍来时的路,才会惊觉一切都是注定的…而从活的角蛇身上取到的鳞片会发挥出更强的药性,例如…
赫尔曼和她多少培养了些默契,他们一旦投入学习後就不太在乎时间了。娜塔莉奋笔疾书直至午後,她一气呵成地写完了论文的大部分——就差一段总结了。图书馆涌入了一批吃完午饭的学生,他们正激烈地讨论上午的魁地奇:“斯莱特林打球的手段真是够脏的,尤其是那两个击球手…”
“格兰芬多也没好到哪去,有那麽一瞬间,我差点以为他们就要肉搏了。”
“还是斯莱特林更残酷,如果他们的找球手没有从五十英尺高摔下来…”
娜塔莉感到自己的心脏被角蛇尾巴狠狠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