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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马车,狭小的空间内,温度上升。
殷岐浑身发热,尤其是脸上。
他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那一张脸。
南宫清念怔怔盯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她嗓音低沉:“我曾让仙者寻过你的魂,寻了好久好久,却怎么也聚不到……如今……能再见到你,真是恍若隔世。”
殷岐别开了头。
心中暗自诽测,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
天界,仙气缭绕。
南宫清念因提前结束历劫,还受了一场天雷。
雷声轰鸣响彻云端。
整整九十九道天雷,全数落在了南宫清念身上。
“噗——”她直直吐出一口雪,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殷岐面色冷淡,盯着跪在行刑台上的伤痕累累的南宫清念:“你确定要这样去见你母神吗?不怕她担忧?”
南宫清念缓缓起身,以掌幻化出灵力运疗身上受到的雷电之伤。
殷岐看她的眼神毫无一丝情愫,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南宫清念看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心底涌上一阵苦涩。
她跟了上去,声音低沉:“母神本就寿数将尽,你和昊昊走后,她有时糊涂了……还会说些胡话……”
“她说,看见你牵着小太子一起朝她走去。”
南宫清念咳嗽一声,眼前一阵晕眩。
“所以……她察觉不到我浑身是伤。”
殷岐余光瞥见见昊昊已经进去了,才扭头看向她:“走不走。”
南宫清念看着他,问了一句话:“我再问最后一句,你还恨母后吗?之前下药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下药,她就不会误会他,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
殷岐愣了愣,摇了摇头,转身进去:“不重要了。”
里面的人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容许他们在外面废话了。
母神躺在床榻上,眼里有些浑浊。
整个人似乎是有些浑浑噩噩,抬眸看见了他们,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旁边的大仙姑连忙给她喂了一口备好的灵汤。
南宫清念上前,和母神聊了会往事。
她眼神露出略微的疲惫,似是有些累了,她走了出来:“母神让你过去。”
殷岐几步上前。
母神还认得出殷岐,枯树一般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阿岐……真好。”
忽然,她又问:“怎么没看见昊昊?”
殿内顿时一静。
南宫清念脸色一白,血色戛然褪尽。
她看不见,殷岐却看得见,缓缓转头,他的昊昊正站在他们旁边,泪眼汪汪的盯着他们。
悔恨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
他为什么没能照顾好昊昊?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所以,能不能把他的昊昊还给他……
可生死自有天意,他无法使死人复生。
殿内沉默一片。
许久,南宫清念涩声道:“送她走吧。”
医仙缓缓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倒了一粒出来,为先天后服下。
霎时间,母神的眉心发出一缕红紫光芒,飘扬在空中。
神识开,魂魄散。
母神渐渐了无生息,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