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穿越过来的所有东西都被剥离,鞋子丶袜子丶衣服。
他全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
痛苦过後是更漫长的痛苦。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他一直没死。
不完备的手术遗留後果一直伴随着他。
失去第一性征的同时,尿道受到永久性损伤,夏日炎热,他身上,还有和他一样的人身上,都有股难以忽略的尿骚味。
这股味道始终伴随着他。
哪怕他刚洗漱完,换了垫着的白布,干净的衣裳。
这耻辱的肮脏也会永远陪着他。
都是因为这个畜生。
王勉被打倒在地,他成功激怒夏朝恩,在他对自己拳打脚踢的时候,王勉的手已经悄然抓住他背後的手铳。
趴在地上任人捶打的王勉突然发难,他忽朝夏朝恩的脸上甩了一捧沙。
夏朝恩捂着脸闪避,又觉捏着的手铳遭受到一股大力。
王勉咬着牙,面目扭曲,仿佛是在咬夏朝恩,要把手铳从他手里夺来。
只是他到底老迈,力气比不上夏朝恩。
擡脚朝他下方踢去,他最是知道。没了那东西,那里就时不时作痛,若不当心碰上了,照样疼地扭成一团。
这是每个太监都心照不宣的隐疾,手术部位留下长期的神经性疼痛。
夏朝恩眼里掺了沙子,视物不明。
察觉他靠近,强忍着睁眼,就挨了一脚。
“狗娘养的东西!”王勉脸上的肌肉都在用力,脚下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作用力将他自己也推得坐在地上。
就是寻常部位挨上这一脚,也疼得不轻。
夏朝恩冷汗一瞬间就疼了出来。
他难堪地蜷缩起来。
王勉趁他泄力,撑着地趴过来,去扯他手里的手铳。
夏朝恩却捏的更紧,两腮咬得肌肉鼓起,满是冷汗的脸抖动着佯装平静。
“你想要这个?”
一个弓着腰背,大虾般蜷起来。
另一个手脚并用,爬在地上。
手铳一上一下被二人捏着。
王勉擡头对上他罗刹般的面孔,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我给你。”那处疼得肌肉直哆嗦,夏朝恩就像疼的不是自己。
他伸手,捏住王勉那根血淋淋的手指,扳着他的伤口往上扯。
王勉疼得啊啊大叫。
他抱着自己的手,人也如麻花般往那力的方向扭:“奴才丶奴才错了……啊,啊——!!”
夏朝恩将他的手指头掰断,扯下,断指在二人之间划出抛物线。
王勉早在夏朝恩看过来时就松开手,手指头被硬生生扯断後抱着自己手上的血窟窿,狗一般连连後退。
大仇得报的快感刺激着夏朝恩,这一瞬他忘却所有疼痛与不快。
欣赏王勉一直缩到水缸後面,他甚至试图躲进水缸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
笑容在他脸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夏朝恩擡起手铳,对准王勉。
第一枪,第二枪,第三枪……
苏卿给了他一袋子,不知道多少子弹。
一直到火铳烫伤掌心。
夏朝恩如同从一场酣畅淋漓的x事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