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仇得报後的快意。
後来,她看着男子将林小娘子分尸,埋在了院里的桂花树下,才惊觉这或许就是林小娘子之死。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吟回过了神,男子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他烧掉了染血的衣服,抹掉了屋里的血,换上了一身青衣,恶魔又变成了儒雅公子,只是他为何腰间戴着黄符?
是怕吗?
沈秋吟看着那道黄符,朱砂所绘,叠成小小的一个,紧紧地系在他的袍子上。
好眼熟的图案,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秋吟凝思片刻,好像……好像是章丘请回的老道所画。
这——
沈秋吟正欲上前仔细看看,却在这时,门响了,门外响起了问候声——
“李兄,在否?”
李青成匆匆忙忙打开门,又合上门。
门外公子道:“我登门而来,李兄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李青成道:“不是不肯,实在是娘子身体抱恙,小憩中。若将她吵醒,可有得我受了,我请莫兄外面喝茶。”
被唤做莫兄的男子朗声一笑,打趣道他是个怕娘子的,便就跟着他离去。
等他们离开不久,四周便燃起了火,将百花胡同刹那烧成废墟。
痛失亲人的百姓哭得撕心裂肺,唯有李青成松了口气,甚至还无声言了一句——天助我也。
熊熊大火燃烧,吞噬了一切,这一刻,林小娘子之死完成了闭环,李青成杀人在前,火是意外。
而老道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他与李青成认识?还是主顾关系?又或者他也参与其中?
沈秋吟想将其中联系理清楚,却忽地头痛欲裂,在梦中晕了过去。
而现实里,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眼就见一老头子拿着泛光的银针要往她头上扎,她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制止,将衆人惊地围了过来。
拿针的老头子更是连连後退:“丫的,诈尸呀,吓死个人。”
“你才诈尸呢!”沈秋吟坐了起来,“我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
说人诈尸,这不是妥妥的诅咒麽!
她欲下床,姜泊清赶忙叫道:“别动,小心半身不遂。”
沈秋吟一听,慌了,“当丶当……真?”
“自然是真的。”
沈秋吟不敢再动,眼珠子向上一瞟,这才发现,自己的头上扎满了银针。
难怪梦中忽然头痛欲裂,原是如此。
只是,这是为何?
姜泊清像看穿了她心思一般,解释道:“你在破屋晕了过去,药石无用,便只能请医者扎针。”
“他说得没错。”一旁的老头子附和道。
“那能取了吗?”沈秋吟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怕半身不遂。”
“自然能。”
老头子走了上来,将她头上的针一一取下,沈秋吟这才敢动弹,活动自己麻木的腰与双手,并劫後馀生般笑道:“幸好命大。”
“是啊,幸好命大。”
姜泊清的声音冷冷的,令沈秋吟心头一紧,她转过头一瞧,果然见他沉着一张脸。
预感大事不妙,她讨好地笑道:“你这是怎麽了?怎的如此大的火气。”
姜泊清没搭理她,令衆人将医者送出门。
等他们都走远了,姜泊清才开始与她算账。
“怎麽会跑到百花胡同去?”他问。
天知道在那破屋子里看见沈秋吟时,他有多惊恐,担心丶害怕都要溢出来了。
沈秋吟如实回:“捉鬼。”
姜泊清蹙起了眉头,“你这又是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