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他都按耐不住性子,想要去牢中找她了。
这个姑娘真真是对他种了蛊,让他半刻也离不开她。
他说得肯定,她想,大概是烂柯伐树,蓦然一瞬。
他又问了一遍牢中之事。
她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完後,他久未做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沈秋吟察觉不对,偏头看着他,却见他的脸冷了几分。
她心跳慢了半拍,直觉不好。
这人貌似生气了。
她赶忙问道:“怎麽了?”
姜泊清小心眼,记仇得很。若不及时发问,解开他的心结,以後可就有得苦吃了。
他低头看她,乌黑地瞳孔里装满了她,甚至快要溢出来了。
她抵挡不住,沉浸了进去。
男子生了这般深情的眼眸,即使姑娘的心是雪做的,也得被融化。
他一字一顿道:“临安菜丶黄酒,沈秋吟,你对他可真真好呀!”
他话里有股子自己也未察觉的酸味。
他就是不满,不满沈秋吟为一个男子准备好酒好菜。
沈秋吟咯噔一下。
觉着大事不妙。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姜泊清唤她名字的规律。
高兴时,他会唤她阿吟,撒娇时,他会唤她秋吟,而生气时则会唤她全名。
现下不是貌似了,而是坐实了。
他真生气了。
沈秋吟赶忙解释道:“你知道的,他不容易。临安,临安是他最後的牵挂。监禁二十年,二十年回不了家乡,无人能够探望。这是他最後的一顿菜,最後的一瓶酒。”
过了今日,陪伴王守常的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寂寞。
那麽小的地方,若无希望,怎麽熬得过去?
姜泊清没说话,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像在捉弄,又像在发泄不满。
她还欲说些什麽,姜泊清率先道:“他不容易。我也不容易,也没见得你做一顿嶂溪菜给我吃吃,备一壶嶂溪的米酒给我喝喝。”
他说的小声,像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
真真是咬牙切齿。
沈秋吟听後,忍不住发笑。
好一个小心眼的男人。
她蹦跶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眸中有探究的光芒。
她问:“姜泊清,你吃醋了对不对?”
若不是吃醋,哪里说得出这些话,用得着生这样大的气。
“没有,”他不承认,别过头去,不看沈秋吟,还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这嘴硬得让人想锤软。
沈秋吟却不恼,一遍又遍问着,叫姜泊清不耐烦道:“沈秋吟,你真是个烦人精。”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学着他道:“姜泊清,你真是个嘴硬鬼。”
“烦人精!”
“嘴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