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关于温宁夏近期行程的画面在他疯狂的大脑中高速闪回丶分析。突然,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发泄口,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而不开心:“是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给你添麻烦了?”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恶意。
“嘻嘻嘻……”标志性的丶尖利刺耳的笑声猛地爆发出来,在空旷的平台回荡,惊飞了几只栖息的海鸟。
“小丑先生,”他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这就去把他们……‘回收’一下。”
他整个人开始轻微地丶不受控制地颤抖,那身色彩饱和度极高的滑稽服装也随之簌簌抖动。惨白油彩覆盖下的肌肉紧绷,巨大笑容的弧度变得愈发僵硬诡异,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坏,显露出其下纯粹的丶失控的疯狂。
就在那股恶意即将冲破临界点的前一秒——
温宁夏动了。
没有退缩,没有尖叫。她只是平静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後,伸出双手,坚定而轻柔地握住了小丑那只戴着滑稽白手套丶此刻却因用力而骨节凸起丶微微颤抖的手。
!!!
!!!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小丑那标志性的丶咧到耳根的夸张笑容,瞬间凝固在惨白的油彩脸上。
他所有的动作丶所有的癫狂呓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丶带着奇异温度的触碰硬生生掐断。
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头颅保持着那诡异的角度,只有那双藏在厚重油彩下的眼睛,猛地睁大,流露出纯粹的丶难以置信的呆滞。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向温宁夏近在咫尺的脸庞,大脑似乎陷入了短暂的空白,连那疯狂运转的恶意处理器都宕机了。
几秒钟後,他才像是重新连接上信号,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发出点声音。
然而,温宁夏比他更快一步。
她的声音清澈而稳定,“谢谢。”这两个字,清晰无比地传入小丑的耳中。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他那层厚重丶惨白丶如同面具般的铅粉上,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认真:“以及,把脸上的铅粉去掉,也没关系的哦。”
她的双眸明亮澄澈,像最纯净的水晶,直直地望进小丑油彩覆盖下可能存在的眼睛深处。
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一切僞装的魔力,传递着一个无声却无比清晰的信念:
世界,已经在改变了。它正在变好。如果它真的变好了,你…是不是就不需要再躲在这层厚厚的丶令人窒息的僞装後面了?
还有,虽然你表达“关心”的方式永远那麽惊悚丶那麽极端,完全不是我想要的。但是,谢谢你那份扭曲的丶“为我考虑”的心意。
“轰——!”
在那双温柔得近乎残忍的眼睛注视下,那巨大的丶凝固的笑容面具下,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名为“狼狈”的情绪。
他猛地抽回被握住的手,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走。
温宁夏站在原地,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裙摆。她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白手套下冰冷僵硬的触感。
她望着小丑消失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表情,只有一片若有所思的平静。
小丑意识到。
温宁夏,已进化。
——堪称特级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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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无名的日记】
上学第一天,遇到了以前的死对头,但是因为《和平公约》,所以一整天以一种心累又诡异的平和中度过去了。
约好私下里偷偷比个胜负後,我们战了个平手。
浑身伤回到家,看到认真学习的妹妹时,我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我那个……我那个曾经拎着油锯,眼都不眨就能把叛徒大卸八块丶血溅三尺都面不改色的妹妹……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
因为温。。。温。。。温。。。喜欢。
妈的,这名字真烫嘴!
世界……真特麽的疯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