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奴,你也该是学规矩的时候了!”秦玉君突然严肃起来,“今日起,你每日都要去书房和先生学习,下午要跟着嬷嬷学规矩!”
温柔可亲的母後突然变得心狠起来,岁奴委屈了,母後从来没有对她那麽凶过!
“呜呜呜呜!”母後母後凶我!不爱岁奴了!
那泪珠子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掉落,裴玄度实在不忍心,抱起女儿,对秦玉君道:“岁奴还小,何必对她如此严格。”
秦玉君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中也很难受,可是岁奴是女子,她若是不懂得规矩,那些朝臣的话会成为利刃,扎向她,天下悠悠之口,她不想她的岁奴,最後死于人言可畏!
“皇上,岁奴是女子,还是您的女儿,她今後行差踏错一步,外面的人便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她淹死,对她严格一些不是坏事,何况身为皇家女子,她更应该成为表率。”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麽,有我在,必不会让咱们的岁奴受委屈。”
秦玉君摇摇头,叹息,她也希望孩子永远获得自在快乐,可是这里是皇宫,岁奴是公主,她受天下人供养,不说要肩负天下,起码要作出表率,否则,来日,这些率性之举,反而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可是看着岁奴哭得伤心的模样,她也不忍再继续呵斥,总之,岁奴的学习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母後,儿臣找了你好久,母後,儿臣好想你呀。”安奴跌跌撞撞的跑进殿内,打破了严肃的气氛。
秦玉君扶额,这两个小家夥,各有各的让人头痛。
岁奴是过于精力旺盛,一个看不住,就跑出去,今日还跑去了交泰殿。
而脚下睡眼惺忪的儿子,就有些过于粘人了,“母後,要抱。”安奴伸出两只胖胖的小手。
“不准抱!”裴玄度看着睡到日上三竿的儿子,他姐姐一早便起来,和他一同上朝了,可是他呢,睡到这个时辰才起,还粘着母亲,像什麽样子!
安奴怯怯的看着父皇,小嘴瘪着,已经停止哭泣的岁奴在父皇怀里,看着自己弟弟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小手指指着弟弟,“不准哭!”
这下好了,本就忍不住的安奴,彻底依偎在母亲的膝盖上,“呜呜呜呜~”
两姐弟哭声一模一样,大殿一时鸡飞狗跳。
秦玉君感觉自己的额头跳了跳,“裴瑾丶裴璋,你们两个都给我站好!不站够一个……半个时辰,不准吃饭!”
“父皇!”岁奴喊。
“母後!”安奴喊。
可是都没用,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香喷喷的午膳摆在桌子上,却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望而不得,两人嘴里的口水都忍不住流出来。
岁奴眼神控诉:母後好狠心!
安奴则乖顺:母後我乖乖的,就会让我吃一口吧!
一个可怜巴巴的看向裴玄度,一个可怜巴巴的看向秦玉君。
裴玄度笑,岁奴这个鬼灵精已经默默的走到了他身後。
而安奴看母後专心吃饭不理他,跟着姐姐有肉吃,他跟在岁奴身後。
裴玄度故意端起汤碗,慢条斯理的喝起了汤,宽大的袖子,遮挡了秦玉君的视线,而两只小手就在这时伸向桌上的樱桃肉。
“嗷呜。”岁奴和安奴把肉放嘴里。
宫女太监们看见了,将头低的更低,装作看不见。
如此重复多次,等姐弟俩像是偷吃鱼的小猫一样,吃饱了,裴玄度才终于放下了汤碗。
秦玉君低垂眼眸,嘴角微微忍不住笑,“皇上,今日这汤看来甚合你的胃口。”
于是叫人来将午膳收拾了下去,裴玄度喝了个汤饱,也只得眼睁睁看着饭菜被撤下去。
而秦玉君,一擡头,看见站在皇上身後的两只偷吃的小馋猫,嘴角沾着樱桃肉的酱汁。
裴玄度回头,忍俊不禁,他手握拳放在嘴上,咳嗽了两声。
魏邕忙上前,掏出帕子,给两个小店才擦嘴,也忍不住偷偷笑了。
岁奴撇着母後,见她并未生气,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却听母後道:“睡完午觉,岁奴和安奴由我守着,写满五十张大字,才可出殿!”
“母後,我想让父皇守着我写大字可以吗?”岁奴讨价还价。
秦玉君拒绝:“不行!”
安奴则开心道:“好耶,我喜欢跟着母後写大字!”
夜晚,裴玄度和秦玉君寝殿中,裴玄度看她在镜子前取下头上的凤钗。
他走在他伸手,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看你对岁奴过于严苛,我知道你是担心岁奴,可是由我这个父皇在,我不会让咱们的女儿受委屈。”
秦玉君靠在他的怀里,“岁奴从小就别的孩子经历旺盛,她和她别的女子不一样,我担心她过于离经叛道,将来反而为世不容,我又何尝不希望她可以快意一生,可是岁奴既然是公主,就要承受更多,她越早能适应这些规矩,越早才能利用这些规矩,让自己过得顺遂。”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裴玄度抱着怀里的女子,是啊,她从来就不是那些墨守成规的女子,否则,自己也不会爱上一个平庸之人。
“怎麽,难道皇上以为我只是因为岁奴是女子,便对她格外严格?对安奴更加疼爱。”
“我知道你是担心孩子们,我同你一样,你放心,今後朕一定和你一起监督他们。”
秦玉君才不信,他是最疼爱两个孩子的,舍不得责罚一点,“皇上不过说说罢了,两个孩子都不怕你。”
“说到这个,我倒觉得安奴这小子不像话,这麽大了还成天粘着你,你说得不错,他们两个是该到了学习的年纪了。”
“这样,我让尹明奎做太傅,来教这两个小家夥,他性格洒脱不羁,应该很得孩子们喜欢,今後就让岁奴和安奴一起去御书房读书,朕也好监督。”
他想,妻子说得不错,他也要为两个孩子今後做些打算。